安雅不敢在这儿久待,也不敢问多余的话,很快就从城南分局出来了。
等她离开之后,贺喻州问张可茹:“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张可茹神秘地一笑,邀功似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在贺喻州面前晃了晃,“我就知道贺队你会问这个问题,一开始我就录音了。我发给你啊。”
贺喻州失笑,这姑娘,还挺机灵。
他把安雅和张可茹的对话反复听了好几遍。
张可茹再一次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贺队,有听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没有。”贺喻州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端着杯子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成荫的绿树,眯着眼睛思考。
安雅也在思考。
她坐在地铁里,视线盯着地板,脑子里像放电视剧一样,反复播放自己和张可茹的对话。
应该,没有说多余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坐在她对面的几个老年人正在唠嗑。
“老李今天怎么不来啊?”
“他说他今天不舒服。”
“他骗人,他其实是昨天跟他媳妇儿打架,被抓伤了脸,怕咱嘲笑他,不敢来。我早晨出门散步的时候碰到他了,他还想假装没看到我,也不想想,我这双刚做了白内障手术的眼睛看得可清楚了。”
几人哄笑:“谁让他一把年纪了还找个年轻二十几岁的媳妇儿?被收拾了吧?”
“那个媳妇儿太凶了,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要是哪天老李受不了还手把她打死了,还得吃牢饭。”
“诶,上个月不是有个新闻,有个女的,她老公打她,她就把她老公杀了,判了几年来着?哟,我记不清了。”
“三年还是五年?她自首的,轻判了。要是不自首,会判得重些。”
车厢就这么大,对面这几人没有控制音量,就算地铁里面噪声大,这几人的对话还是一字不漏地钻进了安雅的耳朵里。
安雅全身紧绷,双手紧紧地攥着挎包的带子,后背阵阵发凉。她不得不紧紧地抵着车厢壁,这样能让她觉得安全一些。当她在对面的玻璃里看到自己映照出来的影子的时候,又开始担心,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来,周围的人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他们会不会看出来她是做过坏事的坏人?
越想越窒息,安雅突然觉得车厢里很闷,就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大半的氧气。
对面的老人们已经换了话题,但安雅的耳边,还回荡着他们关于坐牢的那几句对话。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地铁刚一到站,她就赶紧站起来下了车。这个站,离她要下车的站,还有五个站的距离。
她随着人流出了站,在路边茫然地发了会儿呆,重新回到地铁站里面,坐车回家。
半道上,天娇的同事魏芸芸突然给她打电话:“你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安雅觉得奇怪,“你为什么这么问?”她可不记得有跟天娇的同事说家里的事。
“今天警察到医院来了,问你平时的交友情况,问你有没有走得比较近的男人。”魏芸芸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问啊?”
“你没问警察吗?”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听说了,你老公当真被人杀了?警察是不是怀疑你在外面找了男人,联手把你老公杀了?”
“我怎么知道警察是怎么想的?”安雅觉得很是无语,虽然她很害怕警察,但这会儿,她也很想吐槽:他们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她像是那种女人吗?
“他们的想象力还真是挺丰富的。”魏芸芸笑道:“你哪里有什么走得近的男人啊?你放心,我说的是没有,我问了别的同事,他们也说的是没有见过,或者说不知道,没人给你添油加醋地说。”
安雅心道:就算你们添油加醋说了,警察也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