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煜铖端着茶杯,闻声抬头,对上独孤倾儿那双盛满了求助的眸子,他在心里轻叹一声,略略将视线移开了些,然后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道:“司徒公子所言甚是,他初到京师,又是你的师兄,你理当陪同。”
理是这么个理,但她那不是有事么。
独孤倾儿鼓着个腮帮子,不高兴地瞪着夙煜铖,用眼神质问:你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去太学吗?
不帮她说话也就罢了,竟然还帮着旁人来说她。
早知道她这皇叔这么没良心,她就不帮他了。
独孤倾儿在心里愤愤地埋怨了两句,实则也就是在过过瘾散散火气,没真记恨。司徒翊的想法她知道,但她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她不可能放弃。
独孤倾儿轻轻地叹了一声,道:“师兄,你的好意我都懂,但我有了我自己的打算,所以你也别劝我了。”
司徒翊还想再劝两句,可一对上独孤倾儿那双坚定的眸子,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在心里无奈地轻叹。
他与独孤倾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她的了解算是深的。
别看独孤倾儿平时对他们很好说话,那不过是她愿意听罢了。真当她不愿意听的时候,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她也是不为所动。如今她主意已定,自己怕是劝不了。
他劝不了便也罢了,到底只占了个师兄的名头,不是她的长辈。那夙煜铖好歹是倾儿的皇叔,他怎么也劝不了?
没用!
司徒翊冷了些脸色,不冷不热地斜了夙煜铖一眼。
他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了。
夙煜铖心头冷笑。
他还好意思怨他?要是他能劝,还用得着司徒翊此时再劝?不知所谓。
两人间气氛涌动,独孤倾儿坐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
明明他们前一瞬还在劝着自己,怎么转眼就内讧上了?
这合作是不是也塌得太快了些?
塌了好啊。
塌了他们就不会再继续劝自己了。等到手伤稍愈,独孤倾儿马不停蹄地去了学院,走之前还忘了将师兄托付给皇叔照顾。
用独孤倾儿的话说就是:“师兄从未到过京城,如今来了必定要看看京中的风景再走的。”
而夙煜铖就是个现成的向导,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听到这话的夙煜铖与司徒翊:“……”
独孤倾儿交待完就带着冷颜欢天喜地地走了。
她一走,夙煜铖与司徒翊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草民一直以为淮王殿下应当是气势如虹说一不二的。”这明显是在内涵夙煜铖纵容着独孤倾儿往火坑里跳的事。
在这件事情上夙煜铖确实理亏,但他也不是个由人拿捏的。
闻言,轻飘飘地暼了司徒翊一眼,淡淡道:“承蒙司徒谷主谬赞,本王到底比不上司徒谷主说一不二。不过说一不二的司徒谷主怎么也没能拦住她?”
说罢,夙煜铖转身便走。
司徒翊:“……”
他要能劝得住,今日独孤倾儿怎么可能还能去到太学?
不过这丫头确实任性。
但这件事到底是个火药桶,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炸开了。
夙煜铖既然管不了,那他再想想法子。
比如说,下个药让她到了科举之时去不了之类的。不得不说,司徒翊与夙煜铖在此道上算是心意相通的了。
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被下药的独孤倾儿,如今正跟许阳说着话。
张易见着她回来后特意过来问候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那冷淡的态度与在南院时相差不无几。独孤倾儿知此人一心只记得圣贤书,如今能够记得来问候自己几句已然是奇迹,自然不会见怪什么的。
她拉着许阳到一旁说着话,打听着这段时间学院里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