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被这突兀的一声吓得身体一抖,回过神连连哦了两声,道:“老奴这就去。”折身去了酒窖,挑了两坛最好的烈酒来。
彼时,独孤倾儿正给夙煜铖施着针,管家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莫名地觉得眼熟。
以前独孤郡主给殿下施针时,可不就是这般模样?
再说了,殿下身边向来少人,除了他们这些常年跟在身边伺候的下人外,就只有郡主愿意跟殿下亲近,而且还不怕殿下。
再想到这段时间殿下对这位莫名出现的沈公子的态度,可不就跟之前对郡主时一般?
不对,甚至是更好,或者说……
管家看着独孤倾儿忧心又自责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合时宜地抿唇笑了下。
之后自己似乎也觉得不合适,才赶紧将笑容敛了回去。
青竹的动作很快,取了药回来让厨房赶紧熬煮好送到夙煜铖的房间里。独孤倾儿叫来青竹,让他将夙煜铖的衣服全部脱下来,放到浴桶里去。
那个灰衣人用的毒本就刁钻,再加上夙煜铖本身就有毒。
两两相加,如今夙煜铖体内的毒早已发生了变异,且速度惊人。待独孤倾儿反应过来时,两种毒已经相互交织融合。
若非她及时施针控制,只怕此时夙煜铖早已毒发,不治身亡了。
青竹按独孤倾儿所说,将夙煜铖扒光后小心地放进浴桶里,正准备回头问独孤倾儿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时,就听独孤倾儿说:“你且出去,剩下的交与我。”
青竹不敢耽搁,点头离开,走时还不忘了跟独孤倾儿说:“郡主有事只管叫属下,属下就在门外等候。”
“行了,知道了,出去吧别啰嗦了。”独孤倾儿扬扬下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赶紧出去。
青竹一走,独孤倾儿立刻上前。
夙煜铖此时又眸紧闭,被青竹小心地放在一只不大的木桶之中,桶里盛满了墨绿色的液体,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但这并不影响夙煜铖的俊美。
夙煜铖的美是一种极富攻击性的美,一身沙场铁血更是将他磨练成了一把噬人的刀。但这刀会藏锋,无论在外是何等的杀气凛冽,在京中却像是套上了刀鞘一样,锋芒尽敛。
但到了此时,夙煜铖整个人陷于昏迷之中,眉目间的凌利也彻底展露出来。
饶是他此时闭着双目坐在那里,依旧让人觉得危险至极。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比危险的男人,却将她保护得无微不至,不论她做什么,都会在她身后毫无怨言地保护着自己。
哪怕她欺君也是一样。
可自己呢?
差点害死他!
独孤倾儿心里的自责都快溢出来了,她沉沉地叹了口气,收拾起心情赶紧给夙煜铖驱毒。
独孤倾儿靠近夙煜铖,目光在夙煜铖身上扫过。
只一眼,独孤倾儿的脸就不可遏制地红了。
之前她站得略远尚还好,但此时近了,一些先前被挡住的风景也就一览无余了。
到底是学医的,就算她主攻毒术,但该看的也照样看过。人的身体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一堆肉罢了,在她心里勾不起丝毫的涟漪。
但眼下她却……
独孤倾儿别开眼拍了拍脸,小声骂着自己:“独孤倾儿你有点出息,你可是大夫,还怕看人身体?”而且又不是什么不可言说的地方,就一个上半身罢了,之前又不是没看过,你现在脸红些什么?
还有,那颗心跳那么快干嘛?
是觉得胸腔里可发挥的空间太小,想要去到更广阔的天地吗?!
独孤倾儿理了理心绪,放正自己的心态。
她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给夙煜铖继续施针。
在施针之前,她将所有的针与等下需要用到的器具全部扔进酒里消毒,然后才拿起来继续施为。
夙煜铖身上的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