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夙煜铖告别后,独孤倾儿跟身后有鬼在撵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太学跑。
一溜烟儿地回到太学宿舍,一头扎进床铺。
直到此时,独孤倾儿才觉得自己安全了些。
趴了一会儿,独孤倾儿满脸沉思地又坐了起来。
先前她在南乐坊里看到的那个背影,跟许阳格外相似,而且衣服也是一模一样的灰色。但因为对方消失得太快,所以她也不能确认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许阳。
而那人出来的那个房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房间,能够进去的人想必也是非富即贵。
而对方一个身份高贵之人,却偷偷摸摸跟一个寒门子弟往来,里面必定有着不可见光的秘密,而这,很可能与前世的科举舞弊案有关。
若真是如此,那是不是说,前世此案的由头,也是许阳?
看来她得将许阳盯些一些。
同时,她还得离夙煜铖远一些。
休息日过后,又是紧张的学习。
独孤倾儿凭借着自己出色的交际能力,在南院里也算是一位交友广泛的风云人物。
这日,独孤倾儿又在跟几个正在举人坐在一处闲聊。
不知是谁话头忽转,转到了许阳的身上。
独孤倾儿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你方才说许阳经常去花楼?”独孤倾儿问。
花楼与南乐坊不同,花楼就是普通青楼的代称,里面的人只做皮肉生意,就算有清倌,其才貌也敌不过南乐坊。
如果说去南乐坊可能是为了听听歌看看舞养一养眼的话,那去普通的花楼就单纯只是为了寻乐子。
对方点头:“当然,我亲眼瞧见了好几次。”
“说起来他还时常请假,不会就是为了去花楼吧?”几人就这个问题讨论得如火如荼。
听着这些人用鄙夷的语气说着许阳如何如何,独孤倾儿还是下意识地拧了拧眉,道:“都别说了,不就是去了趟花楼吗,说得好像你们就没去过一样。”
这话大家可听不得。
就算他们做过了,那也是大家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对不会拿出来讨论的事。
到底是读书人,好面子。
一听独孤倾儿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沈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都是正常的学子举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就是就是,你可别污蔑我们。”
看着这些义正辞严的人,独孤倾儿嗤笑道:“我污蔑你们干什么,你们说自己没去过,那你们怎么知道许阳去了花楼?”
“这……这不是正好路过看见的嘛。”最先说话的人表情讪讪的,一副不自然的神态。
这话独孤倾儿可不信。
她道:“京城的格局我非常了解,所有的花楼只存在于南八巷,包括南乐坊。南八巷中除了花楼外,什么都没有,所以你说你是路过,那么请问,你本来是打算去哪家花楼啊,嗯?”
独孤倾儿这一席话,将对方堵了个无言以对。
“我”了半晌,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自己先红了脸。
大家一瞧他这样子,哪能还不明白?
众人指着那人放声大笑,笑得那人满面通红,掩面而去。
待他一走,众人又换了个话题继续聊着。
谁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树墙后面,一道洗得发白的灰色身影安静地立在那里。良久,方才离开。
许阳再次出校是在又一个休息日。
独孤倾儿正欲出去继续跟踪,刚走出学院不远就被高明带人拦下了。
“你小子跑得倒挺快的啊,要不是我们提前在这里等着你,今天就又让你跑了。”高明双手抱着胸,噙着笑,轻蔑地睨着独孤倾儿。
独孤倾儿心头一沉。
完蛋。
高明还真是瞧得起他,居然足足带了十几个的人来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