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就出在这。
他们不认为打断县尉的腿是一件错事——他们在追求自己正当利益的时候,有人出来阻扰,断腿是天经地义的事。
没有要了这些人的性命,已经是算他们克制的。
为什么要主动站出去,接受惩罚?
而且…打伤官吏,这可不是什么小罪,重则是能按十大恶中的大不义论处,以朝廷现在憋着的一口气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会从重处罚。
在推举出能代表他们的两个人之后。cascoo.net
人群里一阵寂静。
许久后,忽然一个男人站了出来,他面色沉重、还有些挣扎:“姓马那厮的腿是我打断的,好汉子敢作敢当!”
“景澈娘子一来,便是为我们当家作主的,咱也不能让她难堪不是!”
说着,他顿了一下,在人群里扫视一眼,没把目光固定在哪几个人身上,虽然他清楚剩下那个县尉是谁打断得腿。
“既然我要去自首,姓张那厮的事,咱家也一并揽下来!”
“只可怜我那老母,帮忙多照拂一二。”
说着,他拱起手,朝着人群长揖而拜。
众人纷纷避让。
另外一个汉子,一咬牙、一跺脚:“阿兄折煞我也!我又岂能让阿兄蒙不白之冤,张厮的腿是我断的,自然由我来担。”
“我信景澈姑娘会给我等一个好结果!”
最先开口那汉子没做阻拦,只默默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些欣慰。
他们四个正准备进去。
就见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跟在他们后面,也要一同进去的架势。
“你跟着作甚?”一汉子开口问道。
那孩子回道:“我也揍了县尉几拳、踢了几脚,也应该……”
另外一汉子抬手,推搡了他一下,让他退回去几步:“胡闹!只是人多拥挤、不小心误触了几脚,过来凑什么热闹。”
这个孩子愣了一下。
他们四个加快脚步,走进了公堂里。
尹露露正翻着县衙所作卷宗,一目一行,眉头微皱,满脸嫌弃。
这做的都是什么东
。西。
一阵脚步声传来,四个人走了进来,尹露露抬起头,看了过去——这四个人的身份倒是好分辨得很。
代表这群人的那两位,都是读书人,穿着斓衫,正襟束冠,剩下那两个人,打扮就要显得随意一些,穿着缺胯袍、腰间也无束带,头发也是草草束起。
“你二人便是打伤县尉的凶徒?”尹露露看向缺胯袍的那两人,开口问道。
凶徒…
一听这两个字,那两个人不由得苦笑起来。心里暗暗叹气,看来…是真的很难有一个好结果了。
“是。”他们两个人点头应了一声。
尹露露微微一笑:“倒是实诚,我还以为要我再费些手段,才能把你们给揪出来。”
两个人勉强一笑。
“你二人可知错?”尹露露突然厉声呵斥起来。
他们两人被吓了个哆嗦。
最先站出来的那汉子摇了摇头,嘴硬得很:“何错之有!这大唐钱庄占了我们的钱,不肯还给我们,他们不为我等主持公道就算了,还为虎作伥、威胁我们。”
“便是打了,那又如何?”
“我等是信服景澈娘子方才自首,但要我等承认错了,绝无可能!”
旁边那个汉子嚷了一声:“俺也一样!”
尹露露轻声一笑,摇了摇头:“性子倒是刚烈,就是蠢了点。”
这个汉子很忿忿不平,他自是觉得,自己虽然…不够聪明,读书也总读不进去,但只能说不够聪明,蠢字他是不认的。
“你可知,为何在我来之前,县衙的人不曾抓住这些大唐钱庄的人。”尹露露看向公堂一角,被捆起来的那几个人。
汉子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