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浩然转头看着他,深褐色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温度:“请叫我景浩然,或者景同学。”
叶染启动星舰,不满地说道:“小时候我就这样叫你的啊。”
景浩然不客气地反驳道:“小时候你还喝奶瓶呢,现在不也改了?幼年时的交情我早忘了,你还是按常规叫比较好。”
叶染挫败地叹口气道:“我刚才就没有说错你:薄情寡义。”
景浩然已无所谓他说什么。
在星舰掉头时,他回头再看了一眼酒吧,眼中神色复杂。
叶染呵呵一笑,道:“看也没有用,你还未成年,不准进,除非有父母许可信。”
景浩然就似未听到他的话,没有一点反应。
这让叶染恨得咬牙。
时光太过狠心,怎么能将那么一个可爱的小男孩雕刻成现在这样一副可恶的模样!
说实话,叶染也早将景浩然忘记。
今天下午被训导出来后他又被爷爷骂了一通,但爷爷宠他,骂完之后又安慰。
两人随意聊了聊家常,爷爷对他说:“校董会同意景浩然跳级之后,我特意将他调到你寝室,免得你天天叫无聊。他好不好玩?”
“好不好玩我可不知道,脾气蛮大倒是真的。”
“我倒不知道他脾气大,他在我们面前还算恭顺,不过是有些不太听话,调皮捣蛋不比你差。”
“谁敢对爷爷您发脾气啊,他对我可不客气,今天被他打得胃痛一下午。话少人狠,一言不和就动武,从未见过比他更野蛮的人。”
“你是不是忘记他是谁了?也难怪,你们自那次婚礼在一起玩了一周后再未见过。”
“我以前认识他?不会吧?他小时候也这么野蛮?我们是不是天天打闹?”
“恰恰相反。我记得家里存了许多当年的视频,我一会儿翻翻看。你那时可宝贝他了,不让任何人碰,最后连远航都不能碰他。你们吃睡都在一起,好得就似双生子。”
“你不是说我小时候最喜欢欺负小朋友?我居然没有欺负他?不太可能。”
“何止不欺负,对他好得让我都嫉妒。婚礼结束后我们离开小岛,你抱着他哭不肯放手。回到家你闹了一个多月,天天吵着要见浩然弟弟。大约有一两年的时间里,你都时不时提起他。但我真的被你闹怕了,虽然远航有时会来我们家,但我再不敢让他带浩然来了,生怕惹你重新哭闹一回。”
“我不信,爷爷,你逗我吧。”
“视频为证。”
“我真不敢想象他可爱的样子!我倒是蛮欣赏他现在的凌厉刚硬!有棱有角,鲜明又有个性。”
“那就好,至少你有个伴。他的能力你也在幻境里见识了,棋逢对手才有乐趣。以后多与他切磋,他很用功努力,是个难得的人才。”
“爷爷,你这是在逼我用功呢。安排这么一个人在我身边,身手不练好一点不得被他活活打死!”
“少贫嘴,阿染。明天的检讨我也没有办法包庇你,回去准备一下吧,以后收敛些。”
“我当时也是被他气到才会砸巡查仪,这事全是他的错。”
“阿染,你控制不了情绪怎么是他的错?另外,关于早训教官的事情,我会调查,他任教期间你还是要去上他的课。不要在学校太出格,那样会让爷爷难做。”
“知道了爷爷,我不是一直很注意嘛,我这么乖。”
“你乖才有鬼。好了,快回去吧。”
辰星坐在房间的窗台上望着那艘停在不远处的星舰。
透过星舰宽广的舷窗,隐约可看到副驾驶位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刚才虽与结点闯入者只有一两秒钟的交错,但足够让他将入侵者的位置锁定。
辰星利用结点将焦距拉近,景浩然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
不过几天不曾谋面,却似隔了个长长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