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站起身,走到宁不凡身旁,伸手使劲扯了下宁不凡的脸皮,沉吟道:“不知为何,见你的第一眼起,我便觉着你的身上有股莫名熟悉的气息,像是咱们曾经见过许多次......”
宁不凡刚要说话,羡鱼却捂起宁不凡的嘴,“等我讲完。”
羡鱼紧紧盯着宁不凡的双眼,继续道:“我心中很清楚,我从未见过你,但我却从你的眼里,看到了拼命掩饰的悲伤。宁钰,你是不是......曾经见过我?”
这一刻。
宁不凡怔怔望着羡鱼的眸子,心中不知为何,竟是略微刺痛,喉间有些哽咽,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话来,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羡鱼在他怀里安静死去的模样。
那个夜晚的月亮,也是如今日一般,香甜醉人,像是穿透了足足三千多年的时光,又缓缓洒在他与她的身上。
那个月光下的小姑娘,真的很漂亮,偏偏还有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眉眼含笑,娇羞可人,笑起来啊,像是朝阳。
死亡,对这位小姑娘而言,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向往,可在真正解脱之前,她还要遭受三千多年的孤独煎熬。
三千多年啊,多么漫长且残忍的时光,就像是一场永远无法褪去颜色的寒冬。
如此长生,对她而言,实在太不公平。
羡鱼望着眼前这位泪眼模糊的男子,翻了个白眼,心中好笑,“宁钰,人家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可我就是问了你几个问题,你怎么就哭起来了?”
宁不凡蓦然回神,缓缓伸手摸向面颊,果然发现面上沾染大片水雾,他轻轻擦去面上泪痕,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羡鱼目光带着怜悯,感慨道:“真是个可怜的傻小子。”
连悲伤都不知为何,真是比悲伤更悲伤的事情。
“对了,”羡鱼忽然从怀里摸出瓷瓶,捏在手心,轻轻晃了晃,“这里面装着的药丸,入手便觉清香扑鼻,不像是凡物,此物什么来路,有何效用啊?”
宁不凡看了瓷瓶一眼,沉默片刻,说道:“来路记不太清了,应该是......延年益寿之物。”
听到‘延年益寿’这四个字,羡鱼顿时没了兴趣,心头有些失望,还以为这瓷瓶里装着的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没啥用处啊。
很显然,她并没有将这瓷瓶还给宁不凡的打算,随口问道:“这药物对天顺地仙可有效用?”
宁不凡犹豫少许,点头道:“有的。”
世间曾有传闻——百年少岁,千年太岁。
这‘太岁’神药,是天底下最神奇之物,凡人若是吃下太岁,至少可延寿千余载,即便是抵达寿限的修行者吃下太岁,也至少可延寿数百载。
羡鱼瞧不上太岁,是因为她拥有近乎永生的寿命。
不过,听到宁不凡说这神药可延天顺之寿,羡鱼终于生了些兴趣,心中暗道,小和尚不是整日里念叨快死了、快死了嘛,等这小和尚真正到了寿限,再将此药送给他,想来这小和尚肯定得感激不尽。
羡鱼又从怀里摸出一枚泛着微微白光的铜板儿,在宁不凡眼前晃了晃,“此物,又有何用?”
宁不凡老实回道:“这铜板儿上,附着有浓郁的问心剑意,我虽然忘了此间缘由,但我觉着......它似乎是某种信物。”
羡鱼翻了个白眼,“原来只是普通的铜板儿啊,我还以为又是什么神奇之物,看来......我真是高看了你。”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她似乎从没放在心上,不仅夺了宁不凡的东西,还时而奚落。
宁不凡微微摇头,解释道:“在铜板儿上留下剑意,不算神奇,但能让剑意久久不散,便是神奇了。”
羡鱼闻言,眸子微亮,“你是说,这枚铜板儿上的剑意,真能久久不散?”
若是如此,那么这枚铜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