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他了。
季君换上一身白服,在三千甲胄的目光下,走入灵堂,跪在李辞身前,恭敬道:“臣,礼部尚书季君,见过三皇子。”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
他只是个礼部侍郎,却说自己是尚书,如今的庙堂之人皆称李辞为陛下,他却称李辞为三皇子。
李辞将长剑抵在季君的脖颈,冷声发问,“礼部尚书,不是龙思吗?”
季君微笑道:“愚昧无知、顽固不化的龙思,怎能担当尚书之位?臣生来聪慧,胸有良谋,做个礼部尚书,绰绰有余。”
李辞轻缓点头,举起右手握着的圣旨,问道:“你知道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季君俯身在地,平静道:“臣不知道,却猜到了。”
李辞点头道:“那你说说看,这上面写的,对还是不对。”
说圣旨上写的对的人,皆死于剑下。
季君自然知道该如何回话,“臣觉着,上面写的不对。先皇素有圣贤之名,绝不会做出让后人唾骂之事。三皇子,您觉着臣之言,是否有理?”
李辞缓声道:“我杀了这么多愚昧不堪之人,终于见到了个聪明人。季君,你若能办好这件事情,便是礼部尚书,若是办不好这件事情,便自个儿抹了脖子。”
话音落下,他将手中的圣旨和染血长剑,一道递给季君。
季君平静接过,展开圣旨看了一遍,轻声叹息,“果然如此。”
纵然心中有所猜测,可真正看到了这些文字后,心中还是掀起波澜,这可真是最冰冷与残忍的字迹了。
他实在无法理解,昏聩了一辈子的先皇,怎会......忽然做出如此圣明之事。
之后的事情,便是季君奉令宣读圣旨。
李贺以十二岁之龄,继位为北沧国新帝。
夏惜玉以皇太后之名,统御后宫,临朝摄政。
当了一辈子丞相的夏申,也终于告老还乡,安享晚年
。。
至于李辞,以一己之力稳固朝堂,安排好所有官员升迁、调动之后,潇洒的走出了凤阳城。
凤阳城外十里,有一道凉亭。
季君隐匿身份,孤身前来,为李辞送行。
李辞饮了一杯酒,笑道:“我本来想着,当所有事情结束后,一剑将你杀了,如此......便可以将所有事情全都隐藏起来,可我又想着,你还很年轻,也很有智慧,身居高位,更能为百姓谋福。我可以杀忠臣,却不能杀贤臣,否则便是天道不容。”ωω
季君宠辱不惊,沉吟道:“三皇子之恩威,在下由衷叹服。不过,在下心中仍有最后一个疑惑,三皇子分明可以......”
李辞拂袖起身,拍了拍季君的肩膀,笑道:“这天底下,还有比当皇帝,更无趣的事情吗?”
“不过......皇玺是父皇交给我的,我得拿走,这事儿虽不合礼法,但合乎孝道,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当然,我若是觉着自个儿快死了,也会将这皇玺换回来的,毕竟这是北沧国的传承之物,我总不能据为己有。”
季君望着李辞潇洒远去的背影,饮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之后的故事,很好说。
李辞去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偏僻地方,遇见了个漂亮的女子,两人结为夫妻,在一个人烟稀薄的村子安居下来。
次年,李辞有了第一个儿子,李不二。
三年后,李辞有了第二个儿子,李三思。
那么,问题来了,这先皇留下的圣旨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也很好回答。
第一件事,当朝丞相夏申结党营私,骄奢淫逸,抄其家,诛其族,其门下之人,皆贬为庶民,永世不录。
老皇帝要让李辞登基,便要为其扫清所有障碍,以一个‘杀’字,将恶名尽归自身,肃清朝堂。
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