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甲,耳畔尽是喊杀,遮天蔽日,排山倒海。
陈子期的身躯各处不断被长矛挑刺,不知何时......胸口竟被剐蹭出大片血肉,终于受了伤。
他骑在大黄狗身上,一路挥砍,足足砍杀了上百人后,心头也终于生了一丝疲累,手臂酸软至极,连抬剑挥出的动作,也有些吃不消。
大黄狗感觉到陈子期挥剑动作的生涩,知道不容耽搁,骤然加速,速度再快上两分,猛然一个飞跃,直冲十数丈,再落下时,恰好瞧见一路逃窜、面色惊愕的楚叶。
他似乎想不明白,为何......在这数千人的护卫下,仍能被寻到踪迹?
陈子期也是微微一愣,“楚叶?”
楚叶大惊失色,咬牙提枪,遥遥朝陈子期肩头刺去。
陈子期回过神后,心头大喜,借着大黄狗的飞跃之力,在半空跃下,直扑楚叶而去,抬起清池木剑,狠狠下劈。
‘嚓!’
清池剑微泛白光,将楚叶手中长枪斩断,剑势不止,更是连楚叶骑着的战马砍翻在地。
‘轰!’
楚叶落马,身子撞上一大片红甲将士,也顾不得疼痛,连忙爬起身,大声喊道:“拦下遮天!”
可这时,身前身后的红甲将士,却迟疑不动,甚至有不少将士悄然后撤几步,让出身位。
楚叶所处之地,顿时留下一大片空隙。
他刚要破口大骂,却瞧见陈子期提着剑缓步走来。
此时的陈子期,脸上、身上、衣袍上、鬓发上,皆是粘稠鲜血,仿似从修罗场爬出来的厉鬼,浴血而归。
陈子期面上带着淡淡笑意,长长呼出口气,狠狠一脚狠狠将楚叶踹翻在地,不待楚叶起身,又是一脚踩在楚叶胸口,让其无法起身。
最后,他伸手抓着楚叶的头发,肃然道:“你先别动。”
是啊,千万别动,否则一剑砍不下头,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从这点,也可以瞧出陈子期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不过,楚叶似乎瞧不出陈子期的善意。
闻言之后,便被吓得浑身颤抖,心惊胆战,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陈子期一剑给斩下头颅。
干脆利落!
大黄狗迈着轻缓的步子走来,斜睨了眼陈子期。
陈子期视周旁越聚越多的红甲将士于无物。
他在无数人惊颤的目光下,提着楚叶的头发,将这颗仍在淌血的头颅绑在清池木剑上,略微挑起,绕了整整一圈,才缓慢说道:“楚叶已死,你等若为他战,便来杀我。”
周旁将士们,环顾一眼,犹豫半晌,迟疑不定。
陈子期乐呵笑道:“看来,这楚叶还真不是个受人爱戴的将军。”
他在眼里看来,一个人若是因为一件事情产生了犹豫,那么这件事情走向正反两面的机会,都是五成。
这个时候,只需要略施手段,便能影响这个人的选择。
人,往往是从众的性子,只要身边第一个人做出决定,便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直至......最后一个人。
于是,陈子期眸光微闪,将目光放在方才悄然后撤的几位将士身上,再伸手向前,轻往外拨,这意思啊很明显。
——让路。
这充斥杀意的目光,让这些本就生了胆怯的将士更是惧怕,不禁心头一颤,连忙让开前路,留出一条通道,低眉不语。
大黄狗很合时宜的往前走了几步。
陈子期再将手轻微外拨。
接着......一个又一个人选择让路,起初只是三五个,之后便是数十个,最后竟成了乌拉拉一大片。
当然,也确实是有些心怀热血的将士不愿让路,但在瞧见了周旁尽是让路之人后,咬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紧随旁人,只好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大势,无人可挽。
这一幕,就像是湖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