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它也懒得嘲弄陈子期,直接迈开步子,掠过一道道残影,往皇宫方向冲去。
这过了皇城外墙六门之一的尚武门,离皇宫还有一段路程,总是不能耽搁。
箭雨虽湍急锐利,却总是有空隙。
大黄狗奋力奔走,避开一道道宣泄而下的利箭,不断向前迈步。
偶尔有七八支箭矢无法避开,陈子期便挥动清池剑,将半空中落下的箭矢拍飞。
当然,也时不时有来不及避开的箭矢,迎面刺入身体,却只在划破衣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叮叮’之声,像是在挠痒痒,陈子期对这些呼啸而过的利箭置若罔闻。
大黄狗则更厉害,一身经过问心剑意洗刷的鬃毛锐利无比,在箭雨之中横冲直撞,锐不可当,往往还不待箭矢落下,便要被鬃毛泛起的淡淡白光阻隔在三尺之外。
这一人一狗,真是风流。
约莫半炷香后,大黄狗忽而止步。
陈子期抬眼,瞧见了一道蓬荜生辉的壮阔城门。
城门上,挂着一块儿牌匾,‘洛阳门’三个大字,赫然入目。
过了这道门,就能真正走入皇宫。
不过,在这道门前,却有乌压压大片红甲,纷杂乱目,一眼扫去,竟望不到边际。
当头列阵的,是足足千余覆甲铁骑,长枪晃眼。
铁骑阵后,更有不可计数的重盾刀剑手。
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披红袍,手持银枪,立在最前,气势非凡,瞧着像是久经战阵的将军,身上一股肃杀之气。
他拍马上前,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狗背上的陈子期,漠然道:“你是何人,深夜闯宫,所为何事?”
陈子期略微拱手,“楚叶将军,何须明知故问?”
这位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正是奉命驻守尚武门的禁军统领楚叶。
楚叶冷眼扫过,轻轻颔首,“天机榜七,遮天陈子期,你既是多智之辈,又为何前来送死?”
陈子期叹了口气,这段时日,他听遮天的名号,都听得腻了,起先也有反驳之意,可说的人越多,他也懒得再浪费口舌。
——成成成,我不解释,你们说我是遮天,我就是,行了吧?
陈子期略微抬剑,遥指身前,懒散回道:“这世上能杀我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在这整个洛水城中,怕是找不出半个。”
楚叶闻言,转身对身后一排重骑吩咐道:“宫中有旨,砍下遮天首级,赏千金,封万户侯。”
这话落下,千余骑兵瞬间沸腾。
十余位将士,红着眸子,狞笑着提枪冲出,“末将去也!”
尘土飞扬,蹄声杂乱沉闷。
陈子期微微挑眉,轻拍狗头。
大黄狗领会其意,急速掠出,一步十丈,三步便迎着数十重甲骑兵狠狠撞去。
‘轰!!’
一声巨响,大黄狗一头撞断三匹战马的脖子,战马嘶鸣声中,三位落地的将士,竟被活活摔死。
七八位靠近的将士,提枪便朝陈子期刺来。
陈子期不躲不闪,任长枪袭身却是面色不变,转身便伸手紧紧抓着一杆长枪,再提起清池木剑,径直斜劈,一道剑光划过,人仰马翻,头颅滚落。
‘铿锵!’
足足六枪直刺陈子期身躯各处,握枪将士满面刚涌出狂喜,却发现再也无力往前刺出一寸。
陈子期低眉看着抵身不入的长枪,再环顾四面,猛然用力挣脱禁锢,掌拍狗背,腾空而起,抬剑在半空划过一片圆弧,刹那间,鲜血四溅。
‘滴答,滴答!’
六颗头颅坠地,血如泉涌,无头尸体轰然坠马,仍在抽搐。
末将去也?
果真去也。
数千将士,包括楚叶,都是瞪大了眼,面色错愕,心头大震。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