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来说句公道话。
为一人,杀一国。
陈子期的这句话落地之时,虽是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但是,在场众人也都不是傻子,怎会轻信这般胡话。
其实......就连陈子期自个儿也是不信,他可没屠国的本事啊。
即便,真有了翻掌可断山河的恐怖手段,他也没有屠戮苍生、滥杀无辜的癖好。
换句话来说,陈子期虽不是个好东西,却也没有坏到哪里去。
他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话,只是一种话术罢了。
他要向荀千云表明此事没有丝毫商榷的可能。
这是一份极为坚定的态度和决心。
当然......若是蓝乔真的在这件事中失去性命,陈子期也不会轻易放过整个燕国的庙堂。
血仇,需以血偿。
只有看得清是非恩仇,才能走得动江湖远路。
荀千云瞧出了陈子期的意思,只好缄默不言。
燕十三与王安琪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唯有蓝乔感动的稀里哗啦,她虽知道这话只是说来听听,心头却掀起巨大波澜,有些哽咽难言。
所以说,无论在何时、何地、何等境遇,女子都喜欢听些甜言蜜语,即便明知道这甜言蜜语只是一时虚妄,也会沦落其中,不可自拔。
荀千云沉默足足半炷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此事干系甚大,我要问过之后,才能决议。”
陈子期点了点头,轻缓道:“我给你一个时辰,行了......你快些入宫去吧。”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
或许旁人瞧不出来陈子期话里藏着的意思。
但,在场众人,可都是局中之人,还能不清楚吗?
荀千云说要决议此事,需要问过之后。
他问的便是知行门与大学门的幕后之人。
可陈子期随意便说出‘入宫’两个字,算是将幕后之人的身份,锁定在了皇宫之中。
荀千云面色微变,“陈兄说的哪里话,我怎会入宫?”
陈子期摇了摇头,平淡道:“若非皇室之人,谁能决议庙堂颜面受损之事?”
荀千云放缓声音,叹声道:“确实瞒不过陈兄,我等正是受燕国女帝之意,这才来到洛水城。”
陈子期拍了拍荀千云的肩膀,认真道:“我当你是聪明人,为何你偏偏要觉着我是傻子?”
荀千云面色微凝,“陈兄若真知道些什么,不妨一说?”
陈子期摇头道:
“燕国女帝可调动不了你,她的背后还藏了个皇室之人吧?而这位皇室之人,才是真正能够调动庙堂与江湖的人。我已猜的八九不离十,我觉着除了他......再无旁人。”
“我不说出来,并非我不知道,而是我想着给你们燕国留下最后一分颜面。你们若是不要,我倒也可以说上一说,我不仅要说,我还要传遍大街小巷,让燕国人尽皆知。”
荀千云闻言,面上添上几分凝重,略微拱手道:“一个时辰内,我会再来诏狱。”
说罢后,他深深看了陈子期一眼,转身走出大殿。
燕十三挥手驱散清水剑意,面色疑惑,“敢问陈兄,这知行门与大学门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陈子期沉吟少许,两手一摊,“我哪里知道是谁?方才......我只不过是诈他一下,想瞧一瞧他的反应。不过,看他那眼底藏着的惊愕,我怕是恰好说对了。”
如今,陈子期倒是真有了几分头绪,可仍需深思啊。
不过,洛水城的局势发展至今,杀局算是彻底铺开。
有没有这个所谓的皇室中人,也变得不再重要,即便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这个人的身后站着的,也得是宁立。
陈子期自见过仵世子阳后,便将目光直接放在宁立身上,欲与宁立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