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一望无垠的辽阔海面上。
波澜阵阵,孤零零的小舟在柔和清风的吹拂下缓缓前行。
这清风,是由问心剑意所化,不疾不徐、循环往复。
宁不凡盘膝坐在舟头,抬眉看着天边壮阔的蔚蓝风景,感慨道:“身处此地,仿似梦中。”
遥远的天穹,在极目处,层叠翻腾的云层,像是与蔚蓝海水相汇交融,海天一色。
据说,每一个身处海面的旅人,都会感慨天地之大而自身渺茫。
王安琪伸手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小黑点,轻声道:“这些都是青州临近的诸多岛屿,属于梅竹娘管辖区域。依着我们这个速度,约莫临近傍晚时,便能抵达蛟龙岛。”
宁不凡眯着眸子,往远处看。
王安琪继续解释道:
“蛟龙岛是梅竹娘手底下四大岛屿之一,近处观之,似蛟龙盘于水岸,蜿蜒曲折,因而得名。多年来,自青州东水港出发的船只,无论是官船还是渔船,若要抵达雍、冀两州,蛟龙岛是必经之地。当然,若是不愿途径蛟龙岛,要寻别的出路,也可以在此处调转方向,绕至扬州航道。”
扬州方向,那便是刀三爷的地盘了。
宁不凡思索片刻,问道:“东海四王可有栖息之岛?”
王安琪摇头道:
“据我所知,海上做买卖的这些人,大多都没有固定的住所。譬如青州王梅竹娘,她虽是东海四王之一,却不常居于势力范围的四大岛屿,反而常年流连在周边许多无名岛屿。更有甚者,譬如冀州青衫客,从不落于岛屿,反而常年待在一艘大船之上,神鬼无踪。”
“你方才问的这话,五年前我也问过姐姐,姐姐说的是,这海上毕竟是四王,而非一王。既然各有势力分化,便免不了为些利益而争斗厮杀,似东海四王这般行径,也大多是为了保身。”
海贼不同于山贼。
山贼可以落一隐蔽山头而安营扎寨,每日做些截道取财的买卖。但海贼,基本没有稳定的寨子,大多都是开着船到处游走,走到哪儿吃到哪儿。
当然,也因为海贼的这种漫无目的,才使的许多州府郡县无法有效对其剿杀。
也就是在这东海四州,因常年无人管辖,才慢慢的涌出了所谓的东海四王。
官府不作为,不剿匪,反而与海贼互为狼狈,于是这海上的贼寇过活的越发滋味,才想着占据了几个岛屿,立下名号。
宁不凡细细品味这番话后,沉吟道:“你觉着,该去往哪条路走?”
王安琪皱眉想了会儿,老实回道:“你先前不是说过了吗,梅竹娘是西荆楼的人,我们两人入东海,势单力薄,若要真正搅乱东海局势,还得依靠这位青州王。你若问我,那便往蛟龙岛的方向走。”
宁不凡笑了笑,打趣道:“既然你说往蛟龙岛走,那我们便绕道往扬州方向。”
王安琪一愣,“不去蛟龙岛,不寻梅竹娘?”
宁不凡点头道:“去扬州方向,见一见那传闻中敢刀斩神雷的刀三爷,也是极好。”
宁不凡腰佩双剑自青州入东海的消息,已然被春夏秋泄露给了四位海上王者。
而蛟龙岛,是青州方向越过东海的必经之地。
那么,势必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位剑修会自蛟龙岛的方向赶去。
王安琪口中的生机,实则只是死路一条。
想来,如今的蛟龙岛,已然埋伏了不知多少贼寇,在静待来客。
去,便是死路一条。
梅竹娘是西荆楼的人,自然会助宁不凡一臂,躲过这场伏杀。
若是蛟龙岛无伏,梅竹娘定然会在宁不凡入东海之前,便领人暗中迎接。
但是,自宁不凡入海,已过了足足数个时辰,却仍未见得梅竹娘派人前来。
这里面的意味,便极为明显——这位青州王无法抽身,更无法派人来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