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起,棋阁对于公孙家的打压,让整个公孙家变得支离破散,不少族人离开,奔向江湖。
迄今为止,能够留在公孙家的,都是忠心耿耿之人。
没有人想当棋阁的狗,但......大多数人,都不愿平白无辜的死去。
刀修不畏死,却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公孙家举族与棋阁都有深仇大恨。
即便,能有三成胜算,他们这些修刀的人,都愿与棋阁一战。
但如今,公孙家举族上下,仅有家主的嫡子公孙未位居一品,如何抵挡棋阁的袭杀?
胜算,连半成都没有。
长久的沉默过后,家主公孙止闭上眼,疲惫道:“罢了......降了吧。”
一袭黑袍的公孙未终于站出来,他朝公孙止恭敬行了一礼,“父亲,可思虑清楚了?”
公孙家若降,公孙止这挺直了一辈子的脊梁骨,便彻底弯了下去。
公孙止睁眼看向殿内众人,嘶哑开口道:“若,公孙家仅剩我与我儿,我宁死也不愿降,可公孙家仍有百余族人,莫非......要教那刚学会提刀的小娃娃,也去与棋阁相拼吗?”
不降便是举族皆灭。
长林画廊是棋阁震慑江湖的一枚棋子,连选择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公孙家比之已极为幸运。
想去年,刀道开天。
公孙家巅峰之时,血刀公孙罪、狂刀公孙羊、凉刀公孙未,莽刀公孙杀......一个又一个的名号,都曾响彻江湖。
后来,血刀投了缥缈司,带上了几乎一半的族人,再有狂刀公孙羊与江湖势力纠葛不清,四处招惹仇恨。
当武道真正开天后,江湖上刹那间便涌出数百名一品高手,于是,公孙家一天不如一天。
‘狂刀公孙’的名号,渐渐被整个江湖遗忘。
“我意......已决。”公孙止无力拍案,勉强笑了笑,“不怕诸位笑话,越是年长,我便越是怕死。怕自己死,更怕别人死。锐气已失的公孙家,便再也不是公孙家。降了吧,江湖从此再与我公孙家无关。散了吧,我儿留下。”
一番话落下后,大殿复又寂静。
一个个人,朝家主拱手离去,眼底皆带着怅然。
最后,只余下了公孙家的少主,公孙未。
公孙未上前为公孙止斟了杯热茶。
热气飘散,犹如人情冷暖。
公孙止沉默半晌,站起身,拍了拍公孙未的肩膀,缓声道:
“为父自知你性子高傲,不愿屈于人下,而你也确实有这个实力。这么多年来,在公孙家,表面上是我这个家主一力支撑,但大多数江湖上的事情,都是你来处理,公孙家能够撑到现在,你功不可没。儿啊,你不愿公孙家降,为父明白。可......大多时候,人总是要身不由己,希望你能够理解父亲。”
这话说得,让人深感心酸与无奈。
公孙未点了点头,沉默不言。
公孙止捏了捏公孙未的肩膀,笑道:“小子,可真壮实,不愧是老子的种!”
他将最后一分豪气放在话里后,从案子下摸出了一件玄铁盒子,放在案子上,轻轻拂过,带着怀缅。
拨开盖子后,里面赫然躺着一柄寒光闪烁的狰狞长刀。
公孙止将长刀提起,掂了掂,递给公孙未,“此刀名为‘龙牙’,七百年前,陈冶子大师亲手锻造,现江湖兵器榜排行第五,也是我公孙家传承之物。今日,为父便将这刀传给你。”
书籍中曾记载,龙牙之刃,可斩万物。
公孙未接过龙牙,掂了掂,点头道:“好刀。”
他性子桀骜,却也淡漠,向来话少。
公孙止笑了笑,眼里带着欣慰,轻轻说了句,“儿啊,你走吧。带着咱家的刀,离开龙泉山,离开公孙家,离开东荒国。公孙家可以降,为父可以降,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