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嘹亮的犀牛角号声徘徊在整个洛安城,随后便是战鼓点点撞击声,仿似细雨打浮萍连绵响起。
不待夕阳落下。
龙空便率领两万铁骑,率先离去,马蹄声扬起渐起浓郁尘烟,缭绕徘徊在天地间,当是磅礴壮阔。
两万铁骑要先一步前往军黄山埋伏,这才先行。
半刻钟后。
洛河率领三万步卒,鱼贯而出,尽皆聚集于城门外,列阵静待,旗帜奋扬,整装待发。
整整三万人聚集而成的方阵,一眼望去,竟看不到边际,身负红甲、腰挎长刀、背负弓弩、唯有箭筒漆黑。
这三万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将士,可做步军冲杀,亦可为弩手。
不多时,有一座双驾马车徐徐出城,正是宁不凡数日前入城时乘坐的车驾。
驾车的两位红甲将士仍是那两位二品高手。
车厢内,坐于四轮车上的宁不凡侧耳倾听,周旁一片寂静,并不嘈杂,唯有甲胄撕磨之声入耳,这雪龙营,还真是军纪严明。
王安琪肩上挎着沉甸甸的包囊,腰间一管洞箫,两壶水。
这一次,她可是带足了二十日的干粮。
王安琪显然是心头有许多疑惑,眨眨眼,又问道:“咱们不等那秃子了?”
宁不凡微微摇头,回道:“他若回来,自会来寻我们,要等也不必在洛安城等,我们去东荒国等他。”
本想着,在洛安城静待半月左右,等萧晨带回东荒国的一些消息后,再图入东荒之事。
但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的。
孟河朗已然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入东荒国之事,再无忧虑,如此也不必再等萧晨。
王安琪似懂非懂的点头道:“东荒国庙堂与江湖,不是都不让你入东荒国吗,你若此时入东荒国疆域,岂不是......”
宁不凡正欲回话,车厢外却传来洛河的声音,“宁公子,我们该出发了。”
三万大军整装待发,只需一令下,便可拔营奔赴凉州方向。
“好,按照孟河朗的指令做便是,无需顾忌我。”宁不凡微微颔首,问道:“以步卒脚程,多少日可抵?”
洛河压低嗓音,小声道:“孟河朗将军有令,让我等只带十日口粮。”
宁不凡胸中了然,笑道:“劳烦。”
既然只带了十日口粮,当是往返。
洛河离去后,聚集十余位传令官,将拔营之事一级一级传令下去。
‘呜——’犀牛角号声旋即响起,各传令官骑着快马奔赴在方阵之外,大声传达将令。
半炷香后,三万人终于动身,烟尘渐起,夜幕将至。
车厢内。
宁不凡待耳畔萦绕杂音渐小后,才跟王安琪解释道:“东荒国庙堂有人刺杀我,但并不是一整个庙堂都要杀我。而棋阁,虽能聚集整个东荒国的江湖势力来杀我,但并非棋阁每一个人都要杀我。我们入东荒国,虽有随处可见的危险,但也有许多我们的朋友。”
东荒国朝政混乱,君臣争权,有人要杀宁钰,有人要保宁钰。
棋阁内乱更甚,武道开天,棋阁五位司主除慕容云画外,尽入一品后,不少人都会升起异样心思。
在万京时,悬镜司主事上官云顿要杀宁钰,而上官云顿为慕容云画马首是鞍,那么真正要杀宁钰的指令,定然是慕容云画下达的。
慕容云画要杀宁钰,而如今有不少人都不再听从慕容云画的命令,那么这些人便需要一个推翻慕容云画的契机。
宁钰会成为他们的朋友,所以他们会极其热烈的欢迎宁钰前往东荒。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宁不凡缓缓呼出口气,掀开车帘,看了眼斜落的绯红夕阳,轻声道:“王姑娘,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吗。在这座遍地血腥的江湖里,虽有不少热血激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