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阳初升。
一大早,洛河便来了前院凉亭,将昨夜沈飞说出的情报,一字不差的告知宁不凡。
长久的沉默过后。
坐于四轮车上的宁不凡低眉思索,看向洛河,问道:“皇城司,百里芳华?此人与东荒国皇帝,或有不合?”
百里芳华紧握皇城司大权,可谓是万人之上,在整个庙堂的影响力,极为恐怖。
臣子权势过大,帝王权势必然受到削弱。于是,君臣定有权势相争。
东荒国的皇帝陛下需要天机榜首宁钰入东荒助他一臂。一为夺取政权,二为镇压江湖。
倘若,沈飞当真是奉百里芳华之令前来行刺宁不凡的话,那这位现任皇城司主事,当真是要逆着皇帝陛下的心思来行事。
洛河轻声叹息,拱手道:“宁公子容禀,东荒庙堂之事,在下不知。”
“嗯,”宁不凡微微颔首,缓声道:“洛河,你先下去吧,若有事,我会只会院外守将去寻你。”
洛河缓缓呼出口气,恭声道:“在下告辞。”
有柔和春风拂面,迎来一阵暖意。
王安琪轻轻为宁不凡梳理满头白发,像是一个极为恬静乖巧的小侍女。
待洛河离去以后,宁不凡微微皱眉,侧目看向王安琪,问道:“王姑娘曾在东荒国江湖闯荡数载,这百里芳华的名声,可曾听过?”
王安琪迎着宁不凡的目光,点头轻‘嗯’一声,脆声道:
“自百里芳华接过皇城司主事大权后,行事向来低调,很是隐秘,也从未做出过什么大事,因此在江湖上,也不常听人提及他的名声。不过,当年姐姐嫁入东荒皇宫时,皇城曾大宴三日,我在宴席见过他一次。”
说着,王安琪停下手中动作,稍稍沉吟了会儿,继续道:
“他是一个......嗯,很奇怪的人。年纪不大、身形修长、偏瘦、沉默、黑袍、遮面、瞧不清面容,但他那双眸子却很是阴冷。我记着那日大宴,文武百官皆起身道贺,唯有百里芳华始终静坐,且只饮酒,一字未发。是了,宴席还未过半,他便孤身离去,周旁无人敢拦。”
“哦?”宁不凡来了兴致,目光微闪,笑道:“这倒是有点儿意思啊。”
大宴未过半便离席,周旁还无人敢拦,这是丝毫不顾忌皇帝陛下的颜面。
宁不凡紧闭双目,在脑海里按着王安琪的诸多描述,渐渐凝聚出百里芳华的形象。
似这般阴翳的人,身为皇城司主事,按理说应是行事谨慎,不给旁人把柄才是。可他行事却偏偏如此嚣张跋扈,倒是不寻常,或者可以说,有些过于刻意。
臣子即便是生了反心,如孟河朗这样手握数十万大军的猛人,也得小心翼翼藏匿起心思,在明面上不敢对皇帝陛下流露一丝不敬。
而百里芳华却仿佛是在明里暗里都要告诉旁人,他与东荒国皇帝陛下极为不合。
此事啊,里面定然藏着猫腻。
宁不凡心底顿生了几分猜测,旋即睁开眸子,又问道:“我心底有一个猜测,不过仍需印证。王姑娘,可还有什么是关于百里芳华的情报,一并说来。”
“我想想......”王安琪咬唇苦思,忽而一声惊呼,“对了,你可知,墨玉公子,禹云墨?”
墨玉公子?
宁不凡皱眉道:“莫非是那天机榜五?”
天机榜前五名,皆有姓名留存于世。
天机榜首,麒麟,宁钰。
天机榜二,重瞳,仵世子阳。
天机榜三,绝命,司涯。
天机榜四,百晓生,白若尘。
天机榜五,墨玉,禹云墨。
宁不凡与仵世子阳、司涯、白若尘,都有过明暗交锋,且大多落了下风。
这些留名于天机榜上的人,唯一没有接触过的,便是这位禹云墨。
“正是,”王安琪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