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断崖的高度,即便是一品入脉境的武道强者落下,也得被摔得重伤垂死。
在萧晨来看,若是他自己从那数万丈的断崖落下,即便凭借自己身躯的恐怖坚韧,也得受上不小的内伤。
可,这天风国的皇帝竟出乎意料的活了下来,看他步履平稳,竟还丝毫无伤。
没有人知道他是以何种方式,就连萧晨也无法轻易揣度。
你是不惑上?这是萧晨找到天风国皇帝问出的第一句话。
也唯有不惑上境的武道大家,才能隐藏自身境界,伪装得与凡人无二。也唯有不惑上境的武道大家,可以从数万丈的悬崖一跃而下,且毫发无伤。
天风国的皇帝陛下微微自嘲,掀开胸口的箭伤给萧晨看了一眼,仿佛在说,朕若是不惑上,会被区区流矢所伤?
既然皇帝陛下只是寻常凡人,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
视线回到酒楼。
皇帝陛下喝了几口闷酒,始终在想,他的计划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晨顺手拿起案旁的白娟,擦拭嘴角,心底也有些许疑惑,一品境已可以做到绝息辟谷,按理来说,他从未有过口腹之欲,根本不会吃这么多俗世菜肴。
可,自从身躯起了变化以后,总是不可抑制的想吃些人间美味。
尤其是看到那些色泽光鲜的菜肴,免不了口水直流,食指大动。
带着皇帝从北境赶往万京的途中,每过一个乡镇城郡,萧晨总是要停留一会儿,尝一些当地的特色菜肴。
当然,萧晨身上并无钱财,皇帝陛下也是一穷二白。
幸好,皇帝陛下身上有几件价值连城的玉佩可以变卖,找了几家当铺,隐蔽卖出,聚集了不少金银。
否则,他二人只怕就要流落街头了。
陛下,再不回去,咱身上的钱财就用完了。萧晨轻轻摊开双手,极为无奈,目光似乎随意一瞟,笑道:或者可以将陛下身上最后一块儿玉佩当了。
皇帝陛下眉头一皱,下意识摸向腰间,冰凉入手,他低眉看向手中翠绿小巧玉佩,眉眼柔和,展颜笑道:这块啊,朕当初尚为储君之时,皇后送予朕的,怎能......话只说了一半,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目光渐渐变冷,一字一句道:
是皇后改了朕的密诏!
是了,海落怎敢忤逆朕意,必定是皇后所为!
萧晨摸向下巴,饶有兴趣的看向气急败坏的皇帝陛下,满不在乎道:算了算了,忤逆就忤逆吧,你还能给你这正妻杀了不成?依我看啊,还是赶紧回万京,然后多赐我点财宝,我这一路上也算是......呃,护驾有功,是这么个说法吧?
皇帝陛下捏紧玉佩,气得发抖,狠厉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忤逆朕!区区皇后......朕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废了那黄脸婆!
萧晨嘿嘿一笑,北沧国的人都说,天风国的皇帝野心勃勃霸道睥睨,谁料,竟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皇帝陛下咬着牙,继续说着狠话,废了那黄脸婆,再将她打入冷宫,然后朕即刻昭告天下,封淑妃为正宫娘娘!
萧晨附和点头,对,就这么办,确实该废。
皇帝陛下冷哼一声,将手中玉佩砸在桌案上,将这破玩意,拿去当了!朕不稀罕!
萧晨微微挑眉,伸手正欲拿过玉佩,却被皇帝陛下急速一掌拍开,率先抢了回去。
算了,留个念想。皇帝陛下面不改色的反悔,毫无身为一国之君的风度。
末了,还微不可见的左右环顾一眼,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放低音调,缓声道:萧少侠,方才朕说的这些话,你可不敢说给皇后听啊......
萧晨心底失笑,感慨不已。
以往总听市井闲谈,帝王一言,刀刻斧凿。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全都得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