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在太子跟前跪了下来。
她目光热切,语气中夹杂着期待。
太子低头,定定地看着她的脸。
六年不见,他有些不敢相信那个从前意气风发不输少年的魏小五,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她的眼神中是卑微和逞强,一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也让他看穿了她的窘迫和不得已。
见太子不说话,只是打量着自己,魏燕然眼眶中雾气氤氲。
就在她的泪水要夺眶而出的那一刻。
太子温热的手覆了过来。
他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带着的几分心疼道:“小五,勤远伯待你不好吗?”
太子关心的话,让魏燕然再也忍不住。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砸了下来。
她大着胆子抱住太子殿下的手,隐忍着哭起来。
“殿下,我不好,我在勤远伯府过的一点都不好……父亲他宠妾灭妻,什么伤心过度,全是假的……”
从前母亲还在的时候,父亲待她自然很好,但自从去了东山郡。
父亲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母亲尸骨未寒,死后不过三个月,他就又纳了新的侍妾回来。
不仅如此,他还开始克扣自己的吃穿用度,到后来,她不仅没有书念了,就连吃穿用度都跟不上了。
她一个嫡女,活的不如宠妾生的庶女也就罢了。
甚至还要伺候庶女,若是稍有不如意,就是一顿打骂。
她也曾经试着逃过,可每每被抓回来后,等待着她的只有无尽的羞辱。
是以,她只能忍气吞声,等待机会。
如今遇到太子殿下,魏燕然想要把握住机会。
太子是心疼她的。
马车颠簸,他稍稍用力,一把将轻飘飘的人扯到了自己的怀中来。
他如今也十九了。
婚事理当早就定下了。
可满玉京城中的贵女,无一人是他看的上的。
此刻他看着怀中眼神如同受惊小鹿的魏燕然,唇角动了动。
或许他已经知道为何自己看不上这玉京的贵女们了。
有些心动是年少一眼就种下的。
或许那年秋猎,魏燕然意外闯入的,不止他的帐营,还有他的心。
他揽着魏燕然腰间的手紧了紧,声音低沉。
“魏小五,我不缺侍妾。”
听到他的话,魏燕然轻攀着他肩膀手立刻缩了回来。
她眼神闪躲,“那还请太子殿下放开……”
她的话还未说完,太子便捉住了她方才缩回去的那只手,“听我说完。”
魏燕然怯怯地望着他,眼眶通红,心中也做好了被他狠狠羞辱的准备。
他是太子,怎么会瞧得上自己这样倒贴的女子呢?
魏燕然悄然垂睫,她咬着唇,却听见耳畔的太子殿下说——
“魏小五,我缺的是太子妃。”
他说罢,魏燕然怔住了,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太子。
“若是你愿意,我择日便同父皇说明搬出皇宫,再接你来太子府住。”
正巧他的太子府去年也修缮好了。
他大可以找个理由将魏燕然从勤远伯府要到自己身边来养着。
魏燕然见太子殿下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眼泪又是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太子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像是哄小孩儿一般哄她,“听闻崇阳侯府的表小姐是个哭包,你莫不是拜她为师了,眼泪这样多。”
魏燕然吸吸鼻子,从太子的怀中撤了出来,她呜呜咽咽地问,“太子殿下不会骗我吧?”
“本殿的话,说得出做得到。”
太子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诚恳。
魏燕然看着他,破涕为笑。
她决定赌一场。
没了凤骁在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