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还剩得下多少人丁。”燕红摆手道,“爹你先解决二妮和小宝被人欺负的问题,其它的,我来想办法。我找个事给村里人做,人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就没那么多人有精力去胡乱说嘴了。”
燕老大干瞪眼半天,奈何这丫头本事想法是越来越大,他也有点儿不太有自信能帮闺女做决定,便点了头。
于是……燕老大便连晌午饭都顾不上吃,喊上二妮母女,牵着小宝,抱着一摞衣料(没改过的)便气势汹汹去了新房子工地上。
张氏正给来帮工的青壮张罗做做饭,燕老大来了把事儿一说,张氏也给气了个倒仰。
二闺女都说了不计较她被编排的事,张氏也不愿意把那些恶心话拿出来说,从二妮小宝这里确定了是哪几户人家的孩子动的手,张氏便冲满工地的乡民招呼了一声,示意大家伙看过来。
“我家起新房,从挖地基到如今上梁,都多亏乡邻助力才这般顺当。我家二丫头说了,村人来帮忙是人情,不帮才是正理,既然别个愿意帮衬着咱们家,那我们燕家也莫要寒了热心人的心肠,该付的工钱还是要付。”
等着吃响午饭的一众村人面面相觑,没听清楚的面露不解,听明白了的则是一脸喜色。
都是乡里乡亲,互相帮工是没有工钱的说法的。李家村人,和从隔壁的岩脚村、五里屯来帮忙的青壮老少,其实都不过是想和远近闻名的本事人燕老大拉扯点关系、用力气混两顿饱饭罢了。
但既然主人家除了管饱还愿意给工钱,那也没人会拒绝。
有机灵点的已经注意到燕老大抱来的那摞衣料,不住偷偷朝这边打量……这个时代的布料与银钱铜子一样属于硬通货,在西南各省,布料有时候比不当穿的银钱铜子还好使。
张氏公布了燕家会给来帮忙的人结算工钱,便板脸开始点名,把朝二妮小宝动手的那几乎人家青壮点了出来。
这几家人的男丁并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都一脸喜气地围过来。
“李老六,帮了我家十四天工,燕双喜,帮我家十一天工,李三叔,帮了我家八天工……”
张氏如数家珍般指出这几名青壮男丁工时,从燕老大抱来的衣料里抽出衣裳来,不论款式、不论料子,只算薄厚尺寸,现场拿二婶子带来的布尺剪子开始量布,边量边道:“我家小红说,都是乡里乡亲,工钱要足足的给,咱们也不管镇上是怎么算工,就按我们家自己的来。”
“帮一天工,就算两尺布,料子薄的算三尺。”
日常做惯了全家人衣裳的张氏麻利地量出李老六家男丁工时的布料——约合一件夹克、一件衬衣,一条细绒围巾——便将这些衣料递给李老六。
李老六摸着没见过的柔滑料子,正满脸喜色地要道谢,却听张氏硬邦邦地道:“老六,你家老大早上把我家二妮小宝打了,你看看,两个娃儿脸都肿成这样。我们家也不好跟小孩子过不去,既然你家对我家意见这么大,我这里先提前把你的工钱结算了,你之后就不要勉强来帮工了,我们家也不好意思得很。”
李老六:“??”
张氏没与他多说,又快手快脚量出燕双喜的工钱布料,把衣料塞过去。
燕双喜算是燕老大隔房的侄子,仗着亲戚情分不解地问道:“婶子,叔,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我家小龙怎么会打小宝呢?”
“这我还想知道呢!”张氏也仗着与燕双喜家关系比较近,说话不用顾忌太多,恶声恶气地道,“不光打小宝,还打我家二妮!你瞧瞧,二妮都是大姑娘了,还朝人家脸上下手,那心肝到底是怎么长的?!”
二妮和兰婶子都明明白白听着张氏一口一个“我家二妮”,母子两个原本还有些拘束,此时都把胸膛挺了起来。
张氏快手快脚发完衣料,毫不留情地打发了这几家男丁,连晌午饭都没留。
这几家男丁回家去了会闹出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