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方倾抬起头。
“还有个人参。”
方倾脸上怏怏的,只好把它叼了起来,咬了好一会儿,还是一半在嘴里,一半在外面。这老山参是有年头了,虽是大补之物,但实在是难嚼。
于浩海见他很久都处在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状态,几乎想笑,过了好一会儿,方倾才终于把它吃完,将碗递给了于浩海,如释重负一般。
“我困了。”
“嗯,你睡吧。”于浩海把剩下的鸡和汤全吃完了,见方倾已经躺到了被子里,便识趣地走了出去。
站在洞门口,于浩海望着漫天星辰,知道方倾心里一定很难受。
凯文逊这一招用方倾的兵打自己的兵,跟在驻地的时候自己用赛威的皇家军打凯文逊的皇家军如出一辙,都是非常诛心的,阴险毒辣的凯文逊,一报还一报,这就复了仇。
双方已然开战,各种阴谋阳谋就都不在话下了,这才只是刚开始,凯文逊亮出方倾这张牌,反而让于浩海不紧张了,横竖方倾回不去,只要把他拢在身边,安置好两个孩子,于浩海自问再没有软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一贯心硬如铁的他,对什么都见怪不怪,只希望方倾能尽快振作起来,接受副将背叛与死亡的现实。
他甚至想给丁一劭打一个电话,问问当年徐辰被判了死刑后,李哥是花了多久走出来的。想那徐辰跟李茉莉主副将一场,七年多,徐辰害得他和丁一劭误会分离了七八年,可当徐辰被执行死刑的时候,李茉莉是解恨大于痛苦,还是哀伤大于一切?
于浩海想到这里,思绪又飘到了那个晚上,高高的医院天台,李茉莉腹中怀着两个孩子,想为丁一劭殉情跳楼,半道被丁一劭给抱了下来。
李茉莉是很爱很爱丁一劭的,徐辰根本不足为道,而方倾对自己……
于浩海自嘲地想,他根本没法跟丁一劭比,假设丁一劭是李茉莉家养的宠爱的狗,自己就是方倾的弃狗。
甚至此时此刻非常应景,他就坐在防空洞的外面,呆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雪花,等方倾睡着,他就偷偷溜进去打地铺。
这么过了一个小时,于浩海站了起来,抖了抖头发上的雪,转身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去。
迎头被一阵阵馥郁的木棉花香气袭上鼻尖,伴随着昏黄的炉火,整个防空洞里都弥漫着清甜浸润的花香味儿,而方倾躺在被窝里,面色潮红,紧蹙着眉心,似睡非睡的样子,眼睛却睁不开。
于浩海心中一跳,将他柔软的身子翻了过来,按着他的肩膀,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
糟糕,好烫!
于浩海赶忙把行李箱中的预备药品都拿了出来,东看西看,毫无头绪,又跑过来摇晃着方倾。
“醒醒!方倾!你发烧了,快醒醒!”
于浩海将他扣在怀里侧过脸,鼻尖戳到他的后颈腺体处,那里撩人的芬芳让于浩海一下子整个人都战栗起来,可他清楚地知道,方倾的病已经好了,这是发烧导致的信息素外溢!
他掏出了内部联络通讯器,赶紧给袁真打了过去。
不一会儿,袁真来了。
“估计是跪在那里冻着了,时间久了着凉了,方倾的身子一向很虚弱,”袁真将温度计拿出来看了看,“39.5°,是高烧了。”
“怎么办,是不是得去医院?”于浩海把方倾从床上抱了起来,似乎就要用被子把他这样卷走。
“去到镇上要两个小时呢,来不及,我带了吊瓶,先给他打上针,看一两个小时后退不退烧。”
“好,好。”于浩海又赶紧把方倾放了回去,帮着袁真把吊瓶举了起来,袁真给方倾白皙的手背施针,将棉被往下挪了挪,“别这么捂着他了,更不好退烧……你就这么举
。着?这吊瓶得打一个小时。”
“没事,举着吧,”于浩海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来,“很快就能退烧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