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冲突有多么严重,吵得有多么厉害,方倾流了多少眼泪,只要到了第二天早上,于浩海就能把这页迅速翻过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开始不停耍宝逗方倾。
只是以前方倾懒得搭理他,推开他就走了,现在于浩海有了两个孩子捧场,更会这招四两拨千斤了。
方倾麻木不仁地穿上了衣服,爬下了石床,转过身,看到地上摊开的,还没收起来的行军被褥。
“你昨晚上在这儿打地铺?”
“是啊,”于浩海道,“床太窄,你搂着两个孩子,床上就搁不下我了。”
“那你另外找个防空洞。”
“我不。”于浩海抬手,一下下扒拉着方倾的衣服袖子上的荷叶边儿。
“爸爸,晚上我睡地上,你上床吧。”黑崽说。
于浩海忍不住笑了:“孩子,其实我上去挤一挤也行的,主要是怕你爸把我一脚蹬下去……”
“于浩海!”
于浩海只好讪然地闭上了嘴,将地上的行李卷成了一个卷儿,杵到一边靠着墙,又给方倾往漱口杯子里和脸盆里倒上了温水,极尽谄媚。
方倾瞟了
。一眼他放在那里的行军背囊,竟还是出师时从新兵营走时带的那套墨绿色的被褥。这些年,跟着于浩海爬雪山、过草地,早已磨得有皮无毛,棉絮都从里面露出了一角来。
于浩海是个对自己很苛待的人,几乎没有任何享乐方面的爱好,自在新兵营里升了少将之后,便把银行卡全数交给了方倾,从此四五年过去,没问方倾要过一分钱,吃穿用度,都跟军队里的普通士兵一样。这些年他从少将到中将再到上将,已经有了很不错的积蓄,只是自己没数,方倾知道当面退回他的银行卡,必然又像青羚退回他的礼金一样,惹他勃然大怒,便让艾兰定期给他填满钱包,别临时起意买包烟的钱都没有。
这次方倾和孩子们来瀛洲,终于给了他花钱的机会,他高兴地把艾兰发给他的钱全部花光,给老婆孩子们疯狂大采购,买了各种日用品外加厚厚的蚕丝棉被用以过冬,方倾在瀛洲一醒来,就觉得身上的被子鼓鼓囊囊的,像一块儿大海绵似的,能把自己和两个小崽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方倾和孩子们的雪地靴里面,于浩海都给垫着暖暖的羊绒鞋垫。
方倾的心情非常沉重。每次他被惹毛了,想重挫于浩海,想跟他恩断义绝,想说尽一切伤他的话,从此跟他不相往来时,于浩海都恰到好处地捧着一颗真心,眼睛清亮地看着他。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神经粗/不在意/不计较/不当回事/直男……而已,他只是……一个标记了自己的劣等生物,一个Alpha而已。
方倾低头不语,默默地叹了口气,只能在爱与恨之间反复横跳。
“不打驻地了。”于浩海道。
方倾系着红色斗篷外面的腰带,闻言停住了动作。
于浩海走过去,将他手里的腰带接过,一边抻长、拉紧,一边掖进了金属扣子里,给方倾的外套腰带系紧。
“……你看你瘦的,”于浩海比划了一下他的腰,“跟盼盼没什么两样。”
“你不打驻地了?!”方倾愕然地问道,“真的?!”
“嗯。”于浩海点了点头。
方倾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因为,因为……我?”
“嗯,”于浩海道,“你都是城主我再把城给破了,太让你丢脸了,是我考虑不周。”
方倾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半晌。
“你是于浩海吗?”
于浩海笑了起来:“要不你扯一扯我的脸,看我戴没戴面具?”
方倾还真把手轻轻地扣到他刚毅的脸上,实在不敢相信。
这样的事情,凯文逊做得出来,尹瀚洋做得出来,丁一劭为了李茉莉,也做得出来。
可于浩海是谁啊?方倾不敢相信,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