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了”,跟“我们离婚吧”,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上一回方倾吼道“我们离婚吧!”就被于浩海在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掌,他当即气愤地哭了出来。
所以,在方倾又一次说到这句话时,于浩海虽然面色铁青,冷冷地瞪着方倾,但已经不意外了,他并没有分辨出这两种句型截然不同的两种意义。
“又来了,又来了,没结婚前说分手,结婚以后就把离婚挂到嘴边,”于浩海蹙着眉,深深地看着他,“我知道你生气,但婚姻不是儿戏,我不喜欢你总用这个来威胁我……就三个月,全当放一个长假,你在你爸身边,好好休息……”
“于浩海,你听清楚了,在法律上我们已经离婚了。去年12月,我在民政局官方网站上提交了离婚申请书,目前已经生效了。”
方倾尽量用客观、冷静的语气,向于浩海陈诉这一事实。
他知道让于浩海接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此,他也在心里演练过很多次,预测过很多种他的反应。
“我们已经离婚了,”于浩海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怎么不知道啊?”
“水星法律保护了婚姻中的Omega,只要Omega提交申请,三个月后可单方面解除与伴侣的婚姻关系,不用通知你。”方倾平静地跟他说。
“单方面,解除?”于浩海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提交了申请,然后我们的关系……”
“是,我们的婚姻关系已经解除了,现在,你是我的前夫。”
前夫?
于浩海怀疑自己是酒喝多了,或是听错了。
他往方倾的方向走了两步,来确认他说的话,与此同时方倾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戒备地问道:“你会打我吗?”
“不会,打你没用,你不记打,”于浩海摇了摇头,像是没搞清楚状况,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懂,我们已经离婚了?”
“是。”
“什么时候?”
于浩海明明没喝多,但现在仿佛变成了一台复读机,懵懂地又问了一遍。
“去年12月我申请的,今年3月生效了。”方倾道。
“哪有这种法律?我不相信。”于浩海深深地看着他,充满怀疑,“你跟我离婚,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你等我打电话给艾检,让他跟你说。”
方倾庆幸自己提前做好了功课,所以对于浩海的反应预判得很准确,此时并不慌乱。
于浩海果然不信。
“喂,是艾检吗?”方倾把手机按了免提,“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啊。”艾登的背景音是传真机的声音,他正在检察院的办公室里工作。
“去年你在昶州的时候,还记得我跟你咨询过一个问题吗?离婚问题,”方倾说,“水星结婚法里,Omega是不是可以单方面申请离婚。”
“是啊,你问过我。”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方倾不由得看向于浩海,于浩海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正震惊地看着方倾。
“为了保障婚姻中的Omega不受伴侣实施的家暴、虐待等行为侵害,水星Omega有这个权利单方面解除婚约,三个月不撤销申请,即为生效……”艾登说到这儿,忽然觉得不对了,“方倾,你说是替你一个朋友问的。”
“是,艾检,”方倾轻声道,“那个朋友……就是我。”
他挂断了电话,看向于浩海,准备好了迎接所有狂风暴雨。
于浩海却还是不相信,甚至尴尬地笑了笑,哄他道:“行了,别演了,我知道你在生气,用不着跟艾检做局来气我,你不可能这么做。”
“我已经做完了,浩海,你不相信也得相信,这就是事实。”
于浩海的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脸色很快变得煞白,手按到一旁桌子边沿的时候,方倾忍不住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