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信厚虽然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儿回来了,但伤势极重,胸膛三枪堪堪避过要害,但头上那一枪却几乎要了他的性命,所以即便救了回来,也总是虚弱地、沉沉地睡着,闻夕言和方倾密切关注着他的恢复情况,时时过来检查。
偶尔他意识清醒,睁开了眼睛,必然转着眼珠,四处找人。
这时章楠常常握着他的手,告诉他自己就在身边。孙信厚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安心地继续睡去。
三天过后,方倾终于给他撤掉了营养针和呼吸机,孙信厚能够有大段大段清醒的时间了,只是,和章楠两相对看……竟然有些尴尬。
他指了指章楠的床,又指了下门口,意思是你把床挪回去,你,回家去。
章楠白了他一眼。就是这么一个可恶的Alpha,稍微有些力气了,就又开始傲娇起来。
可经历了那样一场撕心裂肺的生死考验,章楠再也不想跟他斗气了,如果孙信厚一定要占上风,那章楠就选择妥协。
所以他非但不走,反而像一条小鱼似的紧贴到孙信厚的身上,钻进他的怀里。
“……一身的味道,不难闻吗?”孙信厚即便这么说,却还是将手搭在章楠的背后,轻轻地抱着他。
生病的人难免虚弱憔悴,何况他还是这样的重伤,每天不停地睡觉,一身的汗味,房间里都是松柏信息素的浓重气息,即便开了窗通风,也久久不散。
他恢复了精神就又开始自卑起来,怕章楠不喜欢、嫌弃他,所以赶他走。
章楠的回答,是仰起头吻他的唇。
孙信厚立刻激动地抱住他回吻,将手背上的吊针都抖掉了。
“第几次了?”袁真检查了下孙信厚又出血的伤口,数落在一边负责照顾的章楠,“你这狐狸精能不能暂时收敛点儿?他还没好呢!”
章楠耷拉着头,沉默不语。
孙信厚连忙说:“……是我,是我。”
“哦,是你啊?”袁真笑着瞥了他一眼,推了一把章楠,将烫伤膏拿了起来,示意他肩膀上的伤。
章楠用枪射自己的时候,好险高鸿飞在后面推了一把,子弹射空了,但擦着章楠的肩膀过去,当时就被子弹灼烫了,他这几天忙着孙信厚的康复,还是袁真想起那天他也受伤了。
“不用了吧?快好了。”
“还是擦一下,这么热的天,烫伤不容易好。”
“擦点儿药。”孙信厚说。
袁真去解章楠的衣服,孙信厚在一边担心地看了过来,等到两个Omega注意到他的眼神时,他又窘迫地立刻闭上了眼睛,还抓着被子,给自己的头蒙上。
袁真和章楠都忍不住笑了。
“怎么他还得回避啊?”袁真问道。
“上厕所和洗澡都得高鸿飞陪着,让我去走廊回避呢。”章楠说。
袁真笑道:“这么害羞啊老孙,没看出来啊。”
“打嗝都忍着,你也没想到吧?”章楠说,“这天天往外撵我呢,不让我陪护了。”
袁真更是笑得不行。
“你别说话。”孙信厚对章楠道,又问袁真,“他严重吗?”
“不严重,要不你看看啊?”
章楠就是香肩半露,孙信厚都受不了,袁真想了想,还是说道:“算了吧,别一会儿伤口又崩开流血了。”
孙信厚:“……”
袁真说完和章楠又一起乐了起来,他们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一唱一和,把孙信厚逗得脸通红。
章楠由衷地说:“那天多亏你去找方倾,我听说于少将的头被砍伤了。”
所以那天知道消息后谁都没敢去找方倾,都知道方倾在于浩海那里急救,袁真却不顾一切地去找了,临到最后,大家都慌了神儿,悲伤地跟孙信厚告别的时候,还是袁真坚决去找方倾,救了孙信厚的性命。
“他不严重。”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