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了一周前。
宁朗头痛欲裂,昏沉沉的,皱着眉头,渐渐地苏醒,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太阳穴上,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卜正卧室里那一贯幽暗的窗口,熹微的晨光。
这样古老的建筑物,即便外面看起来是座古朴典雅、城堡一般的别墅洋楼,可外面的艳阳,也始终照不进里面的地上、床上,房间里总是阴暗的,四周弥漫着若有似无、萦绕不绝的龙涎熏香。
这种时空交错的感觉让宁朗恍若置身于梦里,可怔怔地看着前面的办公桌,卜正穿着贴身的睡衣,戴着金丝边框眼镜,正深深地看着他。
“我怎么在这里?”宁朗坐了起来,蹙着眉心望着他,“……杨队,是,我正在跟杨队长说话。”
他猛地望向窗外,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他□□,裹在了被子里,腿间的触感和身上的黏腻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禁心中骇然,这种断片儿似的失忆,让他恼羞成怒起来,厉声质问道:“你让杨队长把我迷晕了!倾弹,你让他对我用了倾弹!”
“反应还挺快,”卜正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向后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当着杨队长的面自爆,说是你指使了啼因和啼丛杀了贝尔特,怎么,你是准备怀着我的孩子去坐牢吗?!”
“我应该坐牢,我应该接受所有的惩罚!也好过躺在这个床上,看到令人恶心的你!”宁朗瞪着眼睛朝他吼,半道忽地俯下身干呕起来。
可他昏迷了20多个小时,什么东西都没吃,连口水都吐不出来,只呕得脸色涨红,侧颈淡青色的筋微微凸了起来。
“宁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卜正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抚着他的后背,轻轻拥住了他,“你为什么让我这么失望?”
“别碰我!”宁朗用力推开他。
卜正的脸色渐渐发青,显然是耐心告罄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宁朗:“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我现在不想打你,可你如果就是想跟我硬碰硬,我不介意让你尝到更大的苦头。”
“你这么搞我,就不怕它掉了,或者是个畸形儿?”宁朗抬眸,冷冷地瞥着他。
“不怕,我的基因很优秀,奕儿就是个例子,”卜正微笑道,“你也不用拿它来威胁我,这个孩子掉了就掉了,我又不是没丢过孩子,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陪你耗,我想我在床上,也给你展示了我的实力……我不比年轻人差。”
宁朗错愕地看着他,这话里话外,他听明白了,卜正把佩蓉搞得流产过,掉过一个孩子,可最后,他们还是有了卜奕,所以卜正这样对他,还是那个原因……他有经验,他也不怕这次失败,他有信心会一直得逞,而宁朗逃不过当孕母的噩梦。
宁朗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冷的浑身发抖,他不由得想象前一个受害者佩蓉,就在这个样楼里,就在这张床上,经历的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你也不用这么看我,工作了这么多年,穷凶极恶的犯人,你看得还少吗?”卜正还是被他这种嫌恶和惧怕交织的眼神看得有些气闷,忍不住自我辩解。“我不过是一个正常的Alpha,有一个平凡的愿望罢了。”
年轻时,20几岁,来不及去主动爱人,就被邱美来这样的人爱上。稀里糊涂做了这曾经的邱府的赘婿,事业飞黄腾达,权力越来越大,他也觉得阶级跃升后带来的生活质的改变,心中无限快慰。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快乐阈值慢慢地降低了。邱仁铭这个岳丈对他看管得很严格,心机叵测,老谋深算,随时随地看着他的身心,让他每天两点一线,只跟邱美来在一起。
卜正隐然不发,一直忍着,甚至都快把邱仁铭迷惑了,以为他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儿子。就这样,他们的儿子邱桢南渐渐长大,卜正终于找了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将邱仁铭干净利落地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