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朗拿着包从旋转楼梯往下走,听到客厅里邱夫人和卜正说笑的声音。
“这是不是太轻佻了?看起来就不是我这个年纪能穿的。”卜正张开双手,看着自己这一套靛青色的薄款西装,浑身不自在。
“挺好的啊,”邱美来说,“老爷身材保持得好,个子又高,从背后看,就跟三十多岁的Alpha一样一样的,没区别!不信你问啼旭!”
啼旭笑道:“大人英俊不减当年,这颜色很衬您肤色。”
“你问他,他能跟你说实话?”卜正说,“这简直就是年轻人说的那个什么……刷绿漆。”
“朗儿来了,”邱美来转过头,看向宁朗,“孩子,你觉得爸爸这套新西装怎么样?”
“很帅,”宁朗将公文包抱在前面,“看起来……耳目一新,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卜正不禁笑了:“什么味道?”
“……绿漆的味道。”宁朗低头道。
“……你这孩子!”邱美来嗔怪道,卜正却仰头笑得很开心。
刘慕接过卜正的公文包,拉开了车门,在宁朗坐进去的同时,卜正的手,不自觉地揽着他,贴着他另一边的腰侧,向下抚摸了一把,宁朗打了个激灵,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好在今天邱美来没出来送他们。
他立刻愤怒地瞪了卜正一眼。
卜正接收到他这眼神,有些想笑,事实上到了今天,名和利都给了宁朗,宁朗也照单全收,按说可以摊牌了,不必遮遮掩掩,可宁朗恐怕还是下不定决心,或者说是碍于邱美来的面子,脸皮儿薄,走不出那一步。
卜正也不着急逼他,不会像那时,初遇佩蓉,一颗心狂躁又急躁,因为儿子的捷足先登而愤怒不已,恨不得把佩蓉拆了吃了,最后闹得家破人亡的结局。
现在,他有的是耐心,更愿意花时间跟宁朗玩这种猫鼠游戏。
“最近总出去应酬,是跟公主她们玩吗?”
“是,玛格列特公主很和善,塞西莉也非常可爱,”宁朗说,“有时是一起喝下午茶,有时是跟公主们讨论人伦和法理。”
“是吗?那讨论出来什么结果了吗?”
“结果就是Omega大多天性善良,太喜欢忍耐了,”宁朗说,“无论是婚姻中,还是职场上,Omega总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忍一忍就过去了,但Alpha是永远不知足的,总是得寸进尺。”
卜正笑了笑:“这我身为Alpha,可要说句公道话了,有的时候不是Alpha表错情,会错意,也要看Omega是不是给了期待和幻想,甚至一些甜头,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所以这就是性别的桎梏,Omega总会因为家中的老人孩子或是自己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事业,出于……尊老爱幼的念头,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糟糕,所以忍辱负重。”
“那要看这Omega是否依仗家中的父亲、丈夫、乃至儿子来过活,得到就必须要付出,忍辱负重的背面,常常是贪得无厌。”
宁朗放在皮包下面的手,忍不住紧紧地握住了,脸颊有些发烫。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也确实无话可说。
“朗儿,”卜正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紧攥着的手,拿到自己的膝盖上,用力给他展平了,“就像今天这样,穿着新衣服,心情不错地和爱人坐着车,一起去上班,在于凯峰、方匀他们,可能是生活中普普通通的一天,可在我,却是今生第一次。”
宁朗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这几个月跟卜正邱美来相处,他觉得这对夫夫虽然不算感情特别好,但相敬如宾是有的,而且他也看了出来,卜正和邱美来是一直不同房的。
“为什么?”宁朗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也‘贪得无厌’,所以不得不‘忍辱负重’。”
宁朗听懂了,低下了头,却使劲把自己的手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