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劭不是刚来时的丁一劭了。
那时他有点儿憨,有点儿傻,以为凡事只要肯“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就像在码头搬砖,只要吃苦流汗、搬得最多,他就能拿到最多的工钱;在夜校读书的时候,不会的题目,只要肯下苦功多做几遍,多请老师讲讲,也总会开窍通关,孔雀旗的高位名次以及来到这里后教官们对他的多加赏识,也让他坚信“努力就会有收获”这样质朴的道理,就连对李茉莉,他也笨拙地认为,“要好好表现”、“要有绅士风度”、“要对他好”,慢慢地,也许会得到李茉莉的垂青。
可李茉莉关于考核结束后“点兵点将”的话,以及徐辰和肖思恩的“出身论”,让他受到了双重打击,他发现有些东西,原来是人力不可为的,比如,阴错阳差的第六名,比如,是个孤儿。
丁一劭的颓废方式与众不同,一般人如果内心受了打击,是会萎靡不振、茶饭不思,一动也不想动,可“力王”丁一劭却不一样,直接把郁闷化为暴力了,在训练时变得更残暴、更勇猛,在拳击场上,不但把对手当沙包打、把沙包当棉花打,甚至在打木桩时,啪的一记侧劈,把整个练功用的实心木桩一掌劈得粉碎,把一众练功的Alpha都吓得往后闪避。
“丁一劭!”左阳旭皱着眉叫他。
“到!”丁一劭跑到了他跟前,立定站好。
左阳旭的眼睛扫着他,丁一劭不笑的时候看着是有些阴郁和孤僻,古铜色的皮肤,五官深邃,嘴唇总爱紧紧地抿着。
左阳旭觉察出他心情不大好,怀疑地去拉他右臂时,丁一劭条件反射地往回撤,左阳旭一把握住他手腕往回拉,掀开黑色练功服的袖口往上看,看到了层层缠绕着的白色绷带。
“你这抻坏了手筋,用绷带打个封闭就完事了?”左阳旭训道,“丁一劭,我几次提醒你不要训练过猛,过犹不及,你听了吗?”
丁一劭阖下了眼皮,低着头:“知道了。”
“我看你不知道,训练刚刚过半,大家都积极备战,努力加训,可你是我一直要求减量的人,”左阳旭道,“我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但人力不能胜天,你再强,这胳膊也不是钢筋铁骨,是血肉合成的,你再这么不知爱惜,我们这里的设备和器材都经不起……”
“教官,我会赔偿打坏的木桩和沙包,还有别的器材。”
“我是跟你要赔偿吗?”左阳旭猛拍了下他的头,轻轻拉住他的手腕,“走,去我办公室,帮我干点儿活去。”
左阳旭只好一次次假借找人帮忙,让丁一劭去他办公室,帮他做一些录入数据、浇花扫地的活儿,希望他趁机能够得到休息。丁一劭每次去的时候,心情都很矛盾,既希望能看到同样被叫来干活的李茉莉,又希望李茉莉不要出现在办公室里。
可想来,莱斯利对李茉莉是极为宠爱的,不常叫他过来,丁一劭每次在办公室里扑个空,看不到李茉莉,心情都很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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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操场,热闹非凡,阿班德终于忍不住出手了。玫瑰花瓣摆成心型,彩色气球连成了线,挂在附近的每棵白杨树上,浪漫的大提琴曲萦绕在新兵营的各个角落,红毯从Omega宿舍楼下直直地铺到心形的中间,午睡刚醒的李茉莉被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击鼓传花似的叫来,踩着红毯,走到阿班德面前。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阿班德的示爱,踢乱了玫瑰阵,手扬了大钻戒,接过茉莉花,痛打了阿班德一顿。
“老子喜欢于浩海!”
李茉莉一声怒吼,使得“于浩海”这个名字,频频出现在当晚的Alpha夜聊中。
“于浩海,今年才15岁吧?”徐辰问肖思恩,“那还是个小孩儿啊,莉莉怎么会看上他。”
“15岁,过三年就能来新兵营了,小什么小,”肖思恩哼道,“于总的儿子们,能差到哪儿去,肯定是兵王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