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劭!你被揍了吗?!”
“没有!”
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一片漆黑的禁闭室里,给人的是五感尽失、不知时间为何物的痛苦和折磨,整间不足10平方米的空间里,只有紧靠着石头门下面的一条狭小的缝隙,才能让外面的声音,细微地传进来。
于是,丁一劭趴在门边儿,要气沉丹田、扯着脖子大声喊,才能回答石头门外面,李茉莉的问话。
“丁一劭!你死了吗?!”
四个小时后,李茉莉又在外面大声问道。
“没、有!”丁一劭喊得整张脸连带着脖子根都通红,青筋迸出,大声地告诉他,“你回去吧!我很好!”
渐渐地,外面没有声音了。
丁一劭像是陷入了黑沉的深夜里,永远醒不来。可他的心却是丰盈的,喜悦的,甚至有些得意。自从上次关禁闭,他被藏匿在黑暗中的几个人群殴差点儿死了之后,李茉莉就对他这次又被关禁闭而感到十分紧张,时不时地跑来喊他、叫他的名字,看他死没死。
这让丁一劭盘腿坐在禁闭室里,闭着眼睛,都忍不住脸红和微笑。他知道李茉莉一再帮助他,是出于行侠正义,是出于正义感,或者,是出于对阿班德等人的厌恶,但即便这样,丁一劭也心存感激。
“时间到了!”门口响起了开锁时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声响。
这么快,三天过去了?
丁一劭从石头床上蹦下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看守的人不屑地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并往旁边的地上指了指。
丁一劭低头一看,只见李茉莉坐在门边走廊里,身子靠着墙,抱着膝盖,胳膊蒙着头,正在睡觉。
他竟守在这里睡了一夜。
“莉莉……”丁一劭激动又惊讶地蹲到了他的对面,双手握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摇晃着,“莉莉,醒一醒,地上凉……”
“……莉莉?”李茉莉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漂亮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莉莉’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放肆!”
咚的一声,丁一劭被他撞了头,脑门一阵疼痛,伴随着的是他的笑声。
天旋地转般的眩晕中,他的双手还保持着往上举着、虚虚地握着李茉莉肩膀的姿势,可梦却醒了。
丁一劭猛得坐了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醒了?你头上有伤,别起得这么猛。”
乔雅看到丁一劭起床后,洗了把脸,换了身蜥蜴军装,红着眼睛走了出来:“看来是美梦,又哭了。”
丁一劭扯了扯唇角,乔雅说得没错,的确是美梦,每次梦到新兵营的日子、梦到李茉莉,他都会幸福得流泪。
“今天的花不错。”丁一劭绕过后方的回木长廊,走到了屋内的前厅,看着乔雅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喷壶,给一盆又一盆新鲜欲滴的茉莉花浇水。
乔雅将喷壶递给了丁一劭,说道:“现在不止晖阳岛的花农们愿意养殖茉莉花,就是南风岛和汍澜岛那些地方的花农,也知道来咱们这儿来卖茉莉花了,你太挑剔,100朵里面也挑不中一朵,他们也都知道要挑拔尖的来。”
“不错,”丁一劭微微俯身,嗅了嗅茉莉的清香,手指轻轻捻了捻那雪白盈透的花瓣,“你看,这束怎么样?”
乔雅左右看了看,点头道:“这束最好。”
“今天就送这个。”丁一劭心满意足地说。
乔雅听到这话,慢慢地转过头,狐疑地看向丁一劭。
丁一劭的头被李茉莉开了瓢之后,被乔雅缝缝补补地拼了回去,用一个白色医用绷带弹力网罩着,在丁一劭的强烈抗议下,乔雅在给他治疗时,没有给他剃成秃子,所以在听到丁一劭说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话来时,乔雅总怀疑是自己的手术是不是做得不到位,造成了一定的后遗症。
“李茉莉,他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