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奕坐在卜正的办公室里,已经两个小时了。
卜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喷壶,正在给花浇水,戴着一副年久失修的老花镜,一边的镜片已经磨得有些模糊,尽管如此,他回过头来,还是将卜奕的焦躁尽收眼底。
“没出息,”卜正把水壶放到一旁,将眼镜往上推了推,目光冷峻地扫着卜奕,“沉不住气。”
“……爷爷,您不该让人把刘赢拘起来,更不该去搞艾登,”卜奕埋怨道,“这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我和于浩海的矛盾,也越来越大了。”
“这怪谁?还不是你遇事不决,斩草没有除根?”卜正严厉道,“既然在萍乡已经决定这么干了,就应该做得天衣无缝,只拿个人头回来就行了?王烟丢在那儿,连谏中震也留下了活口!”
“我不知道王烟还能活着……”卜奕低着头,搓了搓手,“更不知道刘赢能把谏中震挖出来,刘赢会出现,我很意外,当时我是打算偷袭,都排兵布阵了,结果刘赢冲了出来杀了吴求奀……天时地利造成的结果,我也不想抢别人的军功!”
“不用说了,”卜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胜者王侯败者贼,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指望你通过正常途径能立功?你能带回来上千人,怎么都比老谏的孙子强多了。”
卜奕抿了抿唇,不禁汗颜,心里有些难过,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祖父似乎都懒得听他的辩解。或许,他是什么人,他祖父心里早就清楚,早有定论,根本懒得听他为自己开脱的话。
卜奕:“我最开始好言好语地跟刘赢说了,没想到他较真起来,如果我再逼他两回,也许他能乖乖就范,像以前一样。”
“不一样了,刘赢现在是于浩海的副将,于浩海恨不得借机生事,拦了你当副将的路,最好把你从军队赶出去,就像他们兄弟对莱恩那样,”卜正阴恻恻地说,“从他决定把刘赢的军报提交给巴可达和于凯峰开始,这场战役就已经打响,没有回头路了。”
卜奕心下难安,在新兵营的日子到现在,于浩海想做的事就没他做不到的,就像所有新兵营出来的战士都很怯他一般,卜奕也深知惹了于浩海将来从军这条路愈发难走,不禁喃喃道:“早知道,我就不去抢了……”
“别婆婆妈妈的,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卜正说,“早在入新兵营之前,我让你结交于浩海尹瀚洋兄弟,进入他们的军队,不做主将,也要做上于浩海的副手,”卜正道,“结果你站到了凯文逊那一边,你知道你这个战队,让赛威跟我闹了几回吗?你跟尹瀚洋抢少将,现在又跟刘赢抢人头,这一步一步的路,不都是你自己走过来的吗?后悔有什么用?”
一步错,步步错,卜奕回想昨日种种,也是悔之莫及,怪只能怪于浩海有眼无珠,宁愿点了刘赢和步睿诚做副将,也不把他放在眼里,是因为一时激愤,外加凯文逊的引诱,他才跟尹瀚洋争夺少将,从此,跟于家兄弟彻底决裂。
“现在刘赢那边有证据吗?”卜奕忍不住问道,“那艾登为什么又让警方关了刘赢两天?我看不明白。”
“是要事后反诉警方,故意拖延了两天,”卜正道,“施扬现在的意见很大,觉得给警方惹了麻烦。”
“那施警监怎么说?他能扛下吗?就怕……于凯峰去问,”卜奕道,“施扬很怕于凯峰以军方的名义朝他施压。”
“他没空,”卜正道,“于凯峰在红霜镇了,一时半会儿都没空回来,而且就算问了能怎么样,他看不上施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警察的事他管不了。”
“可搞坏的是艾登的车,是于浩海坐上去的,据说于浩海差点儿掉进江里,那于凯峰会无所谓么?”
“他当年为了保护儿子,都把他们送瀛洲去读书,既然长大了,回到驻地来了,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卜正冷冷地道,“他的儿子都长大了,我和老谏的儿子呢?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