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兰的每一句辱骂,都让坐在家中的谏中震坐如针毡,他身受16颗子弹,一闭上眼睛,就是萍乡战火连天的战场,和蜥蜴军叫嚣的呼喊声。
一千五百人,除他之外,仅剩4人存活,这是新兵营战士从出师以来经历的最惨烈的一次大败,他这个行动主帅有着莫大的责任,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当过逃兵。
他拔掉输液的针头,要往外出去的时候,他的Omega爸爸出来拦住了他:“别出去!你爷爷告诉过你,谁也不见!”
“艾兰来了!”谏中震捶着床,朝父亲大吼,“他骂我是懦夫!是缩头乌龟!可是我没有!我战斗到了最后!”
“他骂一会儿你不搭理他,他就走了!”父亲将他摁到床上,又让人赶紧来把他的针再扎回去。
“我要见爷爷!”谏中震喊道,“昨天王烟要来,为什么也不让来?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会保住卜奕,即时送上我和王烟的姓名,为了你们的利益,你们也不敢得罪卜正,可是艾兰在外面喊的是什么?”
他指着窗外,声嘶力竭道:“你们把刘赢抓起来了?为什么啊?!他救了我的命!”
“喊什么喊?!”谏奕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站在谏中震面前,“是他救的还是我救的?16亿,16颗子弹才没打到你的要害,不然你还有力气在这儿喊?”
谏中震被爷爷吼得惭愧地底下了头,蜥蜴军收了他祖父的钱,却不好好放他走,让他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朝他身上开枪,16颗子弹,虽然当时没要了他的命,可却让他重伤昏迷,到底不起,当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是刘赢在上面涂手挖他!
“我不能这么做……我还有脸面对他们吗?”谏中震流下泪来,原本苍白的脸涨红一片,“是卜奕害得我,说好了前后夹击,他碰到白.磷.弹第一时间撤退,却让我的人去填坑!我这个仇一定要报了!爷爷,你该为我报仇,去找卜奕的麻烦,为什么要去找刘赢……”
“别哭了!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话?!你以为我没有脾气?”谏奕晨握紧了拳头,鼻翼一张一合,忍着怒气,“他姓卜的欺人太甚,还说什么‘胜者为王,兵不厌诈’,你也是单纯!竟然相信卜奕会跟你合围!你怎么不知道先跑啊?!”
“我再窝囊我也是正了八经考进新兵营的,我不是逃兵……”谏中震抹了一把眼泪,“我要快点儿好了,回到战场上,我跟蜥蜴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谏奕晨拍了下他的脑门:“送你当兵你还当真了,早知道开始办个病退就不让你去了。都说了是赚个资历就回来,现在战争时期,水星全A皆兵,我们这样的家庭不送你当兵说不过去,但咱家就你一个独苗,能让你跟蜥蜴军死磕?过两天跟殿下说一下,封你一个二级军长,就退了吧。”
“爷爷……”谏中震心中五味杂陈,虽然他也知道这只是攒资历的一段军旅,可就这么惨败的退了,他心有不甘。
“我知道了!这个仇,我记下了。”
谏奕晨要往外走,谏中震又跟了一句:“爷爷,快把刘赢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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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如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办公。
他静静地等待着那个人,那个给警局下了批捕令,同意拘捕刘赢的人。检察官和警察虽然都有调查权,但检察院和警务部的关系是互相监督,互相制约的,换句话说,去昶州战地把一个上万人军队的副将给拘回来,没有检察官在后面背书,警察不敢冒然去触军方的霉头。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艾登低着头,看着自己写下的名单,他的怀疑对象有四个人,这四个人一直被他划进了黑方。
“艾检?”来人敲了敲门,门开着,他露出半张脸来,微笑地道。
“……宁朗,”艾登脸色微变,却第一时间调整了表情,“请进。”
宁朗,比艾登同期低了两届进到检察院,难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