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浩海从没见过有人对这张画是这个反应,“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看,这里是肠段,这里是胰管,这儿是病灶部,”方倾说,“如果这幅画上下对调,简直就是十二指肠溃疡的横切图啊……”
于浩海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又气又好笑地把他拖到了床上,恶狠狠地说:“……别侮辱我的画!”
“哈哈哈我不大懂艺术……”方倾没说完,被于浩海按住了手腕,骑在了身上,疯狂地索吻。
“停停停!”方倾慌忙推他,压低声音说,“门都没关,我爸还在这儿呢!”
于浩海用手肘捞起了方倾的腰,从上至下看着他,发尖在方倾的额头上轻轻扫着,深邃的眼睛凝望着他:“把你放这里,有种美梦成真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说?”方倾搂着他的脖子小声问,两人呼吸交错,时而鼻尖碰着鼻尖,时而脸颊互相贴贴。
“以前在这张床上躺着的时候,总想你。”于浩海轻声说。
“……肯定没想什么健康内容,”方倾觉得他的呼吸渐渐变重,身上像火炉似的热了起来,连忙伸长胳膊从床头柜子的台灯旁边拿起了一本书,“你还看书呐?”
“闲书。”于浩海说。
方倾挣扎着用书把他的胸膛往后推,坐了起来,把书打开一看,原来是驻地美术中心每个季度下发的当代名家画册,书架里满满两排都是这种书,按季度和日期整齐排列,像是于浩海这强迫症患者干出来的事。
方倾随意翻了翻,于浩海搂着他,跟他一起看,说道:“你又看不懂。”
“虽然,我是个医学宅男,看不明白,”方倾说,“但是这一幅幅的画价格可不菲啊!”
说着,竟找到了跟墙上挂着的一模一样叫《歧路》的画,方倾看看墙上,又看了看画册,说道:“哇,这幅画竟然这么贵,就被你放到了家里?还是这昶洲战区?”
于浩海但笑不语。方倾看旁边的介绍,上面只短短几个字,写着:青年画家,干勾于,身份不详。
“干勾于,明显是化名,估计还是你的本家……”方倾说到这儿,倏地转头看向于浩海,又低头看手中的画册,然后猛地转头看向墙上的画,这时才明白方才于浩海说的“别侮辱我的画”,是他画的画,而不是他买的画。
方倾惊叫道:“是你?!这个是你画的?”
“啊,很意外吗?”于浩海笑道。
“……天呐,”方倾瞪圆了眼睛,“这、这上面写你是什么‘业内估价最高、最有前途的青年画家’……这竟然真是你画的?!”
“十二指肠而已,”于浩海抱紧他,呵呵笑道,“还画反了。”
“删掉、删掉!快把我说的话删掉!”方倾笑着转身扑倒在于浩海怀里,脸红起来,又惊又喜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做什么都能做到极致……你还会什么,快告诉我!”
于浩海把画册啪的一声合起来,面露得意:“不能全告诉你,我要当一本永远翻不完的书,你翻来翻去都有惊喜。”说完,把画册扔到床头柜上,又把方倾往下摁去。
“哥,老于叫我们!”尹瀚洋远远地喊着,接着是他往楼下跑的声音。
……
方倾笑了,拍了拍他的后背:“起来吧,听话,快起来。”
于浩海扫兴地从方倾身上爬起来,下了床,推了一把衣柜,后面竟然有一扇门,方倾按着床站了起来往那处看:“是密室?”
“原来是画室,”于浩海边说边脱衣服,“我给改了一下,你看看。”
方倾推门一看,里面有几张桌子,上面是他平时做实验用到的酒精灯试管导流瓶之类的,左边是新焊接的水池,右边是制冷的小冰箱,以及加热用的云母和架子。
“哇,”方倾走进去,“这是个研究室啊?”
“嗯,我把你的那些瓶瓶罐罐都小心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