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向生的语气实在是过分的漫不经心,那种自然从一举一动里透露出的随意,尤其是在说这种威胁人的话的时刻,吴向生从眼底陡然生出的寒意,却让徐子欣在一瞬间,感到毛骨悚然。
搞不好,他这个样子,何洛希都不曾见到过。
于是,当吴向生转过头,看向她的时候,徐子欣不自觉地感到背后一凉,从周身冒出来的不自在,紧紧地将她整个人都包围起来。
面对徐子欣有些微微发抖的肢体,吴向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属实不解,但他并没有对此有过多的关注,很快又将注意力,投放到心理防线在崩溃边缘来回推拉的郭蔼身上。
“据我了解,您的家庭结构也很特殊,父母早亡,奶奶独自扶养长大……您说,您不在的这些天,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她的生活,该怎么过哟!”
吴向生说着,捂住胸口,作痛心疾首状,好像真的站在郭蔼的立场上,设身处地的替他考虑问题。
“你先回去休息吧,看这个时间点,这丫头估计晚上十有八九得在我这里睡。”
徐子欣见状,立刻撇着嘴反驳道:
“得了吧,我哪里敢打扰你们二人世界,话说完我就走,最多二十分钟。”
但徐子欣的话还没说完,吴向生就已经徐徐地退到玄关处,默默地换好了鞋子,打开门,回到自己的公寓去了。
徐子欣惊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一个劲儿地拍照何洛希的大腿,不由得发出赞叹。
“我去看不出来呀,他这么听你话,何洛希你驯服迷弟的手段堪称一流啊!”
何洛希朝着徐子欣那副德行,一把甩开了徐子欣那只总是在她身上拍来打去的手,没好气地嗔怪道:
“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徐子欣,我身上可没什么肉。”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又闹了一阵,徐子欣忽然眸子一冷,拉着何洛希的手,正色道:
“下午审问骆新,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他却提出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何洛希头也没抬,从徐子欣的手心里抽出手掌,像是正在处理很很要紧的事物似的,依旧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他说……需要跟你当面谈,才能够说实话。”
何洛希听罢,冷笑了一声,目不转睛看着电脑的眸子里,瞧不出任何一丝的情绪。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想跟我谈?呵~麻烦转告一下骆新,法庭宣判的时候,我肯定会去的,但现在……不可能。”
徐子欣自然再清楚不过,以何洛希的脾气,只要是她决定好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行吧,陈世光那边也是先让我问问你的意见,只不过他女儿的那个案子,似乎有些棘手。”
何洛希眉头一皱,在键盘上飞速滑动的手指,却并没有停下。
“怎么说?”
徐子欣轻叹了一声,尔后有些无奈地说道:
“郭蔼虽然已经承认了,那天去央首山,碰见站在松动木板上的陈曦澄,因为不小心误触了起重机的开关,引起年久失修的木板突然脱落,导致陈曦澄落水,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骆新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最多只能算一个过失鲨ren,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就已经是最大程度的量刑,而且按照他认罪的态度,很有可能轻判,顶多三年左右差不多了。”
何洛希先是保持沉默,尔后将手掌握成一个空心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将自己不佳的状态,很好地掩饰起来,尔后终于从电脑上挪开目光,将笔记本电脑轻轻地合上,看着眼前的徐子欣,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案件过去的时间已经比较久远,郭蔼也只是出于畏罪心理,坦白了部分事实,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只多不少。”
徐子欣阐述着目前面临的严峻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