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十分为难地望着何洛希,尔后慢慢地拉开办公桌上的抽屉,从一个黑灰色的小盒子里,取出一个椭圆形的纽扣状物体,放在桌子上,弯起食指指节,在它前头敲了敲。
“嗯,窃听器,就在找你的前一天,就在这张桌子底下。”
何洛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自觉地又想起陆余敏之前给她的贝母袖扣,细思极恐。
她实在是,低估了那个十六岁孩子的能力。
不对,他不应该是个孩子。
也不可能是个孩子。
他只不过,是个披着未成年保护衣的野兽。
“因为后来你妈妈总是跟我说,那个孩子看她的眼神,总是让她晚上睡得不踏实。所以我派人去查过。”
何意山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响起,但何洛希已经听不太清,他在说些什么东西,只能大致地分辨出一些只字片语。
“她周围街坊邻居之间,总是或多或少的有些传闻,说她的父亲不是失踪,而是被她母亲杀了,而以我的直觉,认为这些事情,也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所以这几天,也大致跟进了一下,发现事情不光真的如此,连这孩子的性别,也都是反的……”
“但,你却又什么都没说。”
何洛希冷笑了一声,无力地摇了摇头,缓缓抬起眼皮,看着何意山的神情中,满眼的失望。
“陆余敏后期的病情加重,也拜那个人所赐吧,夜里突然被石头砸碎的窗户,花圃里莫名其妙出现的菜花蛇……关键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你却什么都没说,不管你是否清楚,你都一律按照不作为处理。”
何洛希说着,将那本日记狠狠地扔到了何意山的面前,双眼通红。
“你只要得到你的结果就够了,其他人的死活和感受,对你来说都通通不重要,从前我还不确定,陆余敏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到今天,我终于搞清楚了……”
何洛希说着,两只眼睛忽而瞬间失去了神韵,空洞地看着不知道哪个地方,游离而又充斥着无尽的凄凉。
“何意山,你就是间接害死陆余敏的凶手!”
何洛希像是发泄出压抑许久的情绪一般,朝着何意山高声嘶吼着,尔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了何意山那冰冷的办公室。
进电梯的时候,何洛希按下一楼后,不知是因为温度开得过低的冷气,还是因为害怕,手指头抖得格外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