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到站了。
龚铁成拎着个硕大的红蓝白条纹的玻璃丝袋子,穿着一身洗的有些掉色的迷彩服,脚下踩着一双黄胶鞋,随着人流走出了站台。
苗润莲赶紧跑过去接过了袋子:“三舅,我来拿!”
龚铁成没抢过苗润莲,憨笑道:“麻烦你了。”
苗润莲微笑道:“都是实在亲戚,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另一边的龚夕媛皱眉道:“爸,你怎么穿这么一身衣服就来了?土气死了!”
“你看你这裤腿子上怎么还有泥?在哪儿蹭的?”
龚铁成老脸微红:“家里被水淹了,我出村的时候粘上了点,不碍事!”
说着,他就抬起腿拍了拍。
龚夕媛捂着鼻子退后两步:“行了行了,你先别拍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赶紧走吧!”
往停车场走的途中,龚夕媛给龚铁成介绍了梁育文。
龚铁成一看梁育文那干净整洁的打扮,连忙在裤子边上蹭了蹭手,才把手伸过去:“你好你好!”
梁育文干笑着伸出手,和龚铁成搭了一下,就立刻放开了,那敷衍嫌弃的态度,就连龚铁成这个憨厚的老农民都看的出来。
一旁的苗润莲的脸色有点难看了。
到了停车场,梁育文看到停在他车子旁边的一台黝黑发亮的宾利,眼中闪过了一丝难掩的羡慕。
他小心的打开了他自己那辆宝马的车门,生怕碰到旁边的宾利。
可龚铁成没什么见识,并不知道宾利有多贵,一点没有避讳的从两车中间的空隙中往后走。
好巧不巧,他那迷彩服旁边的扣子划在了宾利车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刮蹭声。
梁育文脸都绿了:“你快躲开!”
龚铁成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梁育文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车吗?这可是宾利,要好几百万的!”
他一把拽开龚铁成,仔细的看了看刚才碰到地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还好没挂伤,否则这车补个漆皮,没有大几万的都下不来。”
龚铁成低下了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道什么歉?”就在这时,苗润莲冲了过来,瞪着梁育文说道:“你怎么和我三舅说话呢?”
“他是你老丈人,你对他推推搡搡的是什么意思?”
梁育文眉头紧皱:“我只是提醒他别闯祸!”
苗润莲不屑道:“闯祸?”
“我们家的人闯了祸,我兜着!”
说着,她挥拳就砸了一下车窗:“就算这车碎了烂了,我赔,用不着你管!”
梁育文震惊的目瞪口呆:“你疯了吗?”
一旁的龚夕媛跳着脚说道:“苗润莲,你别以为你有俩臭钱就能为所欲为。”
“这车好几百万,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
“能开这种车的,都是省城的大人物,你砸人家的车,人家要想收拾你,你给多少钱都摆不平!”
她知道苗润莲很富,但到底有多少钱,龚夕媛就不清楚了。
所以她觉得苗润莲拿不出大几百万。
毕竟能拿出这么多现金的,可都是身价几千万上亿的老板。
那些大老板,哪个不是出门保镖司机随行,前呼后拥的?
梁育文只想尽快摆脱麻烦:“算了算了,趁着车主人没来,咱们赶紧走吧!”
他坐上车,从手扣里拿出一个毛巾递到了龚铁成面前:“我这车刚刷完,你擦擦裤腿子上的泥再上车。”
就在这时,宾利车突然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发动机被点燃了,响起了轻微的嗡鸣声。
梁育文吓的一哆嗦,毛巾都掉在了地上。
他僵硬转动着脖子,抬起了头,正好看到宾利车的车窗放下,露出了一个年轻人的上半身。
已经意识到闯了祸的龚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