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卿这两天有查过资料,他知道,厉家旁边就是傅家。
所以,他根本没想到,慕念会把他带到厉家来。
他以为是随便哪个诊所。
慕念并没有急着下车,她将长发束起,又拿了一顶鸭舌帽,整个包住,遮得严严实实,再戴上黑色的口罩,披上宽大的风衣,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女人,甚至有点像个少年。
余温卿目瞪口呆:“你这一套……”
“既然决定回到京城了,那么或多或少要做一些准备,这就是我的准备。”
慕念说着下了车,余温卿不敢怠慢,也跟着她下车,往厉家去。
是苏牧尘来开得门,他一看这样子的慕念,一时没认出来,眼神十分冷厉地说:“你为什么会知道厉家的密码?你怎么进来的?说!”
“是我。”慕念很无奈。
“……慕念?”
“嗯。”慕念走进屋子里,并没有把帽子摘下,“进你的手术室说。”
“好。”
苏牧尘在厉家有办公室和手术室,那个地方的密码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厉司爵知道,所以非常安全。
一进入手术室,慕念摘下帽子,指了指余温卿:“他的手,断了。”
苏牧尘笑道:“好,没问题,外科我最拿手。”
余温卿还来不及说什么,苏牧尘已经抓住他的手检查,说来也奇怪,他明明没有用任何仪器,却能准确判断出受伤的点,并且精准地摁到打钢板的地方。
苏牧尘微微皱眉:“可能要麻烦你吃点苦了,这钢板的位置并不是很好。”
余温卿:“是因为我今天胡乱弹琴吗?”
“跟你没关系,是医生的失误。”
这样啊。
余温卿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也不知道这种医生的失误,会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如果会的话,他的运气还真是挺好的,竟然能刚好被苏牧尘发现纠正过来。
苏牧尘的手法很温柔,却也很利落,很快就帮余温卿解决了伤。
慕念和苏牧尘一直在聊天,不过他们聊得内容,余温卿几乎都听不懂,所以只是乖乖地等着。
等到钢板重新固定之后,余温卿感觉自己的骨头没那么痛了,有些惊喜地转着手臂。
“现在最好还是不要乱动,我给你打得是可吸收的骨板,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但前提是这半个月里你最好能不动就不动它。”
“好。”余温卿乖乖地点头。
“他还挺乖的。”苏牧尘笑着说。
“的确。”慕念挑眉,“这就是余温卿,你以前应该只在视频里见过他吧。”
“嗯,比视频里看起来更高大,更成熟一点。”
余温卿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低下了头。
慕念见状,失笑,长指落他头顶:“现在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第四个孩子。”
“第三个是夜君吗?”
“是。”
“慕念,你的心态真是变化很多。”
多吗?
慕念自己也说不上来。
“我只是觉得,看他们,就像在看宸宸和洛洛一样。”
“我是说,回到京城回到厉家,如此淡漠,没有一丝着急惶恐。”苏牧尘说得很缓,几乎一字一顿。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