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
顾聿珩有弱点,那么,必定就是慕念。
只要与慕念有关的事和人出现,他就一定会自乱阵脚,只一眼,就能看出他眼中的不同寻常。
但是。
余温卿不一样。
不管是面对洛洛还是傅斯年,他都是一副阳光又温柔的样子,眼睛里没有任何其他情绪,纯粹到好像是一个不染尘世的少年。
傅斯年忽得逼近了余温卿。
余温卿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害怕,反而还笑问道:“傅斯年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传闻中已经有了妻子的您,还对我这个男孩子感兴趣?”
“那么,你是不是认识我的妻子?”傅斯年眯着眼睛,冷冷地质问。
“慕念小姐,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啊,我经常看到你们的名字,一起出现在新闻上。”余温卿对上傅斯年的眼睛,并没有一丝躲闪。
他没有心虚,他坦坦荡荡。
傅斯年眉心越皱越紧。
他的很自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生在说谎,但是,他没有证据。
余温卿缓缓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在傅斯年的肩头上,轻轻往外一推:“傅斯年先生,您能不能离我稍微远一点?”
傅斯年沉下面色,冷冷道:“你最好如你所说,没有跟慕念有任何瓜葛,否则……”
“傅斯年先生,我对您的妻子没有任何兴趣,我想我跟你们也差着一些年纪,你们的孩子都七八岁了,转眼间就可以上小学了,而我大学还没有毕业。”余温卿说着,面上闪过一丝嘲讽,“我家也不算是名门望族,入不了傅斯年先生您的眼,所以还希望不要因为这些无聊的事来耽误我的时间,我本来以为,你是因为洛洛,才叫我出来的。”
话音一落。
余温卿头也不回地离开,朝回路走去。
傅斯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色讳莫如深。
他微抿的薄唇,透露出一种信息——他已经把余温卿,当成了目标。
……
余温卿回到洛洛身边时,洛洛看起来有些焦急。
“是在担心我吗?”余温卿坐到他身边。
“……算是,也不是。”洛洛见他回来了,倒是不焦急了,抬眸扫了他一眼,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很是冷漠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会说不该说得话。”
“我不是个傻子,甚至可能在和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被人当成过神童。”
洛洛听到这话,皱着眉朝余温卿看去。
他这是在讥讽自己吗?
余温卿同样转头,看向了他:“事实上,如果你真的足够聪明,傅斯年就不会找到这里。”
洛洛不想再怀疑余温卿的一些话中,隐藏着的含义,所以决定直接问:“你说这些话,是在嘲讽我?”
“我倒是没有想嘲讽你的意思,不过也差不多。”
“……”
“我希望你信任你身边的人,哪怕你从骨子里觉得他们蠢。”
“……”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为其他人活着,去思考他们的一举一动,去做出最完美的答卷,人生最好玩的地方就在于,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没有完美可言。”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