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携她离开,东方令音偷偷瞧着少年侧脸,看一眼后竟目不转睛,心里想着,若宇文靖不是我,便是这模样?还感叹轩辕皇族基因强大。出神之余,被他突来的一眼瞪回,心吓漏了一拍,俊秀不假,却不似宇文恒那般儒雅,魔君岂是世间男子,自不会对女孩柔情。
“神女的确受了伤,可也不致连腾云的本事都没了吧?”他的确不温柔。
东方令音被他提醒后一楞,才发现,此刻竟理他那么近,她便立刻退后几步,脚下驾云与他分离开。
还未走远,她回头看去,东海龙族浩浩荡荡而来,皆是为护同族而战,这一眼看去,到叫人振奋,她不必再看,便知是谁赢。
一阵风来,她竟忘记脚下的云,迈了一步后,却不听她使唤,被风吹散,未及反应,跌入少年怀中,鬼使神差接下她,却撒手不管,他本意是嫌她麻烦,害她从空中落下人间,还好并未摔着。他也跟来。
“上神方才为何不等等?”她竟没有气他。
“我向来不爱看戏。”他也没有歉意。
“无论如何,北海一行,谢过上神了。”
“不必,若要谢我不如练好本事,好歹是个神啊。”他实不喜欢上神这个称呼。
“的确是他吗?”还是不问了,又如何敢去猜想,真正的宇文靖会是神呢。
“你若无碍,便就此别过吧。”酆岳先开口了,好像方才不是因为他,东方令音才跌下来的。
她点头同意,便先行离开。他冷漠,东方令音也一样,只是与他相处的时候,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亦亲亦疏。
值得庆幸的是,她落地的地方,乃是齐元山地界,托魔君的福,她有惊无险。
魔君出殿,原是为寻卦神易逍遥问卜,他只要为魔帝疗伤,为他寻一个法子。那法子其实有两种:一是脱下八窍玲珑心,那是孝悌仁义礼智信中的力量孕育出来的心窍,原为赤子心。二来便是进入古魔都的古魔之境,找到第一个真魔的力量,来褪去魔帝身上神力化出的毒障。
他却选择了后者。
齐元山与女虢族还有些距离,东方令音越是前行,却越是不安,那万物令高悬穹天之上,直到她亲眼看见后,才宽了心。
她收回万物令,意在告诉神将,她回来了。
万物令撤回结界的瞬间,地上一束光亮突现,又立刻消失不见,东方令音凭方才记忆回忆,那光所在位置直指明秀家附近,曾经封存过地脉的地方,有一颗活了百年的大树,就在女虢族中心的位置,地脉在百年前消失,那里便寸草不生,仅仅留下它,它后来被族人奉为女虢圣树,在它前方设下祭坛,常年供奉。
东方令音走来,这地方正是那日族人为韵儿庆祝的地方,撤去了本不该有的,她才发现,一直疏忽了的那棵近千岁的圣树,那日在场所有人,包括她,意不在此处,她也忽视了。
她走上前,手中的万物令却没了反应,她仔细打量,光阴辗转几百年,满身轮廓,年轮层层,仔细数下去,当真有九百圈。
“这树怕不是因为活的年岁长,一定有其他神秘之处,莫非……”她想着,眼睛未曾有一刻抽离,从枝到干再到根,她看了几遍,实在是看不出,唯独深信的便是她所见那束光是来自这树。
太过入神,竟不知身后多了许多眼神。
过了一会,她才觉不对,回过神来,着实吓了一跳,看着脚下,才意识到自己已越过祭坛,且距离这树,仅有一步之遥。
“你是谁?为何对我女虢族圣树不敬?”一位少年义愤填膺,先开口斥责。
“我不是有意。”她立刻离开圣树,再越过祭坛位置,离开是否之地驻足。
东方令音见那少年眼熟,好像在宴会上见过,就是不记得名字。
“不是有意,难道是有人逼你的不成。”
看来她此举,是激起民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