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被一声短哨声打断,元锦抬眼看过去,那戴着面具的少年站在元锦的房门口,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短哨,似有节奏的吹响了它。
放下心头的疑问,元锦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被褥,她眸子已经归于一种平淡的冷静,轻声问。
“你为什么救我?两次了。”
带着面具的身形颀长的少年顿了顿,紧接着,有三五个跟他带着一样的面具,却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有序的进入门内,正好挡下了他刚听到这句问话的表情。
三五个黑衣者进门后一声不吭的来到吴济的身边,极熟练而麻利的清理着尸体和血迹。
那少年轻笑。
“怎么?对我动心了?”
那笑声坦荡中又带着几分惑人的戏谑,莫名让元锦警惕的心弦被轻轻的撩拨了一下。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潜藏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你们是什么组织?枭隼营?现在的主子又是谁?”
三五个黑衣人抬尸体的抬尸体,擦血迹的擦血迹,元锦这句话说毕,屋内竟已经恢复的与元锦睡觉前别无二致,如果不是自己的衣襟上还有血迹,元锦甚至觉得刚才惊险的经历,像梦一样恍然。
那戴面具的少年泰然的走到元锦身边,垂眼看向元锦。
“我为何要告诉你呢。”
元锦死死的凝视着他。
她必须要知道这人是敌是友,如果身边有这样一股神出鬼没的势力,恐怕不止元锦,任何身居高位者都会惴惴不安。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殷承乾的人,也不是殷承翊的人……莫非,是殷承夙?
“你们是瑞王的人,是不是?”
这句话脱口而出,元锦不知道为什么,很希望从对方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那人略倾下身,清雅的梅香在元锦鼻尖淡淡掠过,那人用修长却冰凉的指尖抚过元锦的眉眼。
“你可以尽情的猜,但你不会得到答案。”
嗓音低沉却明锐,在元锦耳边如鬼魅般幽幽吐露。
“小锦儿,你只需记得,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坏人。”
后颈传来熟悉的钝痛,元锦眼前一黑,便软倒在那人的肩头。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元锦穿着干净的寝衣在床榻上醒来,屋内摆设一切与往常并无不同,但她的脑海里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昨夜吴济惨死的模样,手向枕下探去,连她那柄淬了毒的匕首都被擦的干干净净的放在她的枕边。
元锦忽的嗤笑一声。
以为这样就会让她觉得昨夜的一切都是梦了?
能被同一个人用同一种方式敲晕两次,自己也真是不长记性。
下一次再遇见他,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看看他那张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怀柔寺的日子如同潺潺流过的溪水,寂静而短暂,等到齐府的队伍再次来到怀柔寺的山脚下,元锦终于向虞婆婆辞别。
虞婆婆没有送她,只托秋娘交给她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本书,记载的关于虞婆婆的毕生所学的制毒之术,当然,唯独少了花期丸之毒的解药一页。
“虞婆婆让你记得与她的约定,三个月结束之前,将她想听到的消息带上山来,她会把最后一页的内容亲手交给你。”
辞别秋娘,元锦终于按照齐府的安排,大张旗鼓的下山回府,与此同时,在京城散播元锦各种不实传言的十数余人,都被齐府暗中捉拿押送官府,为元锦大肆传播了一番。
当齐府内院正堂,齐家姐妹同齐老太太备下宴席替元锦接风洗尘之时。
赵姨娘扶着瘸着腿的赵曹氏慢慢回到偏院客房。
“你不是说,依儿和义王殿下都打点好了,排了一个叫做吴济的人去怀柔寺杀齐元锦么?她为何还能活着回来!难道我这条腿,真就白费了不成。”
赵姨娘的脸色也十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