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
泠泠的月光下,原本空寂的天池边,有人在独酌。
白日里的红色外衫此时换成了暗红色的贴身便衣。
暗红的衣服,滚动的喉结,白皙的皮肤,宛若池边妖孽。
如果忽视他身遭的煞气的话。
夜枭鸣叫。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池边。
身形纤细,身手矫健。
看见她,墨如绯的煞气顿时一收。
墨如绯扑哧一笑:“怎么,是怕被人认出来吗?不穿你们门派的衣服了,”晃了晃酒杯,“不过也好,每天穿白衣服有什么好看的。”他暧昧地看了看云且的夜行服,“这一身也不错。”
女子摘下面纱,俨然是云且。她没有理会墨如绯的话,对这种人说的话,你如果越上头反而越他越高兴。
她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希望明天的比赛你能手下留情。”
凡是和墨如绯对战的人,非死即伤。这也是墨如绯从比赛开始收到最多对手的不战而降的原因。
上一世的记忆里她已经不记得后面的种种了。这个时候的云池不过刚刚及冠,他的未来一片光明,不应该在一次比赛葬送了未来。
“明天的比赛?”墨如绯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在思索明天自己的对手是谁,恍然,“明天的对手是你们云门的人?”
“……”云且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墨如绯这人很是骄傲,因为资质超群,看不起任何人,甚至连对手是谁也漠不关心。
因为他知道,他会赢。
这种想法很让人气愤,但同样的,也让人没有办法。
墨如绯骄傲是有他骄傲的资本在的。
墨如绯起身,走到云且身边。他的身形高大,将投在云且身上的月光遮去大半。
他看着云且,垂下眼帘,眼中含着一抹戏谑:“怎么,不去劝你们宗门的弟子投降,跑来找我手下留情?”
云且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她劝过云双,也告诉他利弊,但是云双语气温和地坚称,云门弟子可以死,不能当不战而降的懦夫。
她第一次发现,云双的性子原来是这么的犟。
墨如绯暗中观察着云且的表情,轻笑道:“该不会是自己不敢来求饶,又想保全面子,所以只好派老好人的大师姐来求情吧?”
“不是,他并不知道,是我自己来的。”云且说道。
墨如绯哈哈大笑,他摇摇头,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用琉璃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云且,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你来,你的那位小师弟也是不知道的吧?”他对着云且晃了晃酒杯,“你不问他就来,你觉得他会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
云且没有说话。
她知道云双有他犟的理由。贵为皇族后裔,再怎么不受待见,也是嫡长子。面上也许是温和的,但是皇族的骄傲是不会让他轻易退缩。
但她同样很清楚,一时的骄傲感动不了任何人。忍一时退一时,有时比起尊严更正确。
“你不会又在想,帮不帮他是你自己的决定,暂时的隐忍比起前途的葬送是更为正确的选择吧。”墨如绯笑了笑,不知道你在笑谁,“云且,你做的这些,你觉得他真的会领情吗?”
“如果决定去做一件事,就要有接受任何结果的准备。”云且知道,一旦云双知道她为他求情的事,可能会觉得颜面顿失,从此和她决裂。
但她更清楚,自己来找墨如绯,不是为了所谓的让云双记住自己的人情,而仅仅是,自己想要他不要断送自己的未来。
如果筋脉尽废,等待他的,可绝不会是皇族的盛大欢迎。
也许他会恨自己一时,但如果云双聪明点,是不会恨一辈子的。
墨如绯不以为意,他执杯的手直放在膝上,笑得蛊惑人心:“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们门下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