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苟二就抢着说道,
“老大英明!咱们又要多一位兄弟了!
改天等那痨病女人咽了气,就把兄弟迎进我那屋去,正好还有一个空床。”
一旁有个魁梧长须的汉子骂骂咧咧道,
“二狗,不会说话就闭上你个臭嘴!你听听你那说的是人话吗!”
赵老大也瞪了苟二一眼,事情虽然差不多就是那么个事情,但是经过苟二一说,总是格外难听。
“不必等,明天就去找杨二郎说清楚。
他要是愿意,就让他带着他娘一起住进去;他要是不愿意,就给他点时间再想想。”
苟二一听,立刻狗腿地说道,
“好嘞,我明天一早就去找杨二郎,保准明天中午就让他来见过大哥。”
“不,”赵老大说道,“这事随便找谁去都行,就是不能你去,你去怕会坏事。”
……
第二天,便有一个大乞丐找上杨二郎,好言好语地和他说了这事,把留在破屋里的其他乞丐们吓了一跳。
这个昨天才被他们指责孤立的杨二郎,竟然得了赵老大青眼?
以后不会报复他们吧,还好他们没有把人得罪的太狠,真要报复,也是报复王婆子一家。
于是破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庆幸地看向王婆子,王婆子吓惨了,缩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杨二郎拒绝了这人的提议。
那人有些下不来台,因为他打心眼里觉得不可能被拒绝。
答应了赵老大,不仅能住进大屋子,还能得到其他乞丐孝敬的“份子”,分到的地盘也更大更好,日子过得比寻常乞丐好上许多倍。
他想住进去还不成呢,这人却不知好歹的拒绝了。
“你再想想。”
杨二郎很平静,“不用再想。”
那人脸色铁青地走了。
杨二郎则无视所有人的探究的视线,平静地坐回原处,给他娘掖了掖破旧的褥子。
四月的天气并不冷,完全可以只穿一件单衣,但他娘身上套着许多件衣裳,身上盖着厚褥子,身下铺着厚厚的一层干草,即便这样,她也经常在睡梦中喊冷。
她已经这么躺了小半年了,乞丐们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把人往外面一丢,让人自生自灭了。
这很残忍,但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杨二郎是个例外,他毫无怨言地养了他娘半年多时间,看样子还打算继续养下去。
“二郎,是娘拖累了你……”
“娘,别说胡话,你是我娘,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娘怕是要不行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等年头好了,就回老家去种地,安安稳稳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