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离人不如太平犬啊?”
冯仕炎不解地望着老者,他纯粹只是有感而发,所以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老人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老人目光怔怔地望着冯仕炎,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乱离人……太平犬……”他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沮丧,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可他们都是……我大宋的子民啊!”
马车呼啸而过。
无数的流民如行尸走肉般朝着苏州城涌去,除了偶尔传来的孩童的哭泣声,只剩沉重的脚步声响,不停地回荡着。
冯仕炎不由得觉得心里一沉,随即沉默了下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驱车男子叹息道:“如果有选择,试问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
“选择?什么意思?”冯仕炎脸色一沉。
“还不是那些梁山的贼匪,最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简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原先他们只是下山劫掠一番,终究会给人留一条活路,只要能够活着,相信大部分百姓也能忍受下来,最近,实在是没有活路了,他们才会选择背井离乡。”
冯仕炎茫然地望着两边的流民,大多遍体鳞伤,双眸无神……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指望。
“这种事情,难道就没人管吗?”冯仕炎一脸愤怒地问道:“就算真如你所说,大多数兵力都被抽调到边界去了……难道堂堂苏州府,就连一点守备力量都没有了?”
“有自然是有的,只是远远不够……”男子低着头,一脸的无奈,“仅凭这万余兵勇,即便是镇守苏州府,都尚有不足,倘若梁山真狠下心前来攻打,恐怕……”
男子摇了摇头。
显然,对于当下时局,他抱的也是一种不乐观的态度。
“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老者一脸的严肃,“很明显,那些贼匪也知道,如果选择攻打苏州府,那就是挑衅了,起码……在他们实力没有壮大到一定程度前,绝不可能!”
“这倒也是……”
男子一脸的苦涩,“可是我总感觉梁山应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怎么
。看,都有些不合理!”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老人摇了摇头。
一车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冯仕炎忽然感到有些蛋疼,他隐隐觉得,梁山这种异常的行为,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但具体的,他又说不上来。
马车的速度远比那些流民的速度要快上不少,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苏州城前。
前方早已是人声鼎沸,四面八方涌来的无数人在这里汇集……他们中,大多是衣衫褴褛的游民,只有在城门东侧的一块区域,零散地坐着一些衣着华贵之人,他们的目光,都落在紧闭的城门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老爷?”那男子扭头望向老者,询问道。
“就在这里吧!”老人看了一眼远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并没有选择过去跟他们会合。
冯仕炎的心中暗自盘算起来……很明显,那块区域内的人,都是四里八乡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因为在这些人的周围,还站着许多的仆从、护卫,形成一道泾渭分明的壁垒,将他们与流民隔离开来。
流民中忽然出现一辆马车,还是非常显眼的,不多时,一名身着青衫的仆役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马车前,恭敬地朝老人拱了拱手。
“王夫子,你怎么和这些贱民挤在一块……我家老爷,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说完他指了指远处,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隔空朝这边抱拳行礼。
“你是……巫员外家的?”老人面色不虞的问道。
“正是小人……”青衫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王夫子还记得呢!距离前上次相见已有月余时间,我家老爷对于夫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