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显涨得满脸通红,曾经一扫而过的大陨律例莫名清晰起来。
他飞快说道:“按律,荫官最高不过六品!贤王殿下却藐视律法,将你提为刑部侍郎!”
花锦鸢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
她伸手指了指李显身上的紫色官袍,“你这个大理寺少卿难道就在六品之下了?”
“哦,对了。”花锦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转身看向同在百官前列的承恩侯,“你儿子刚刚因为我荫官一事,弹劾贤王殿下任人唯亲,祸乱朝纲?如此看来,侯爷,您当与贤王殿下同罪啊!”
她弯了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仿佛完全看不见承恩侯那张铁青的脸。
十分“真诚”的夸赞道:“侯爷真是好家风,教出了这样一个刚正不阿,大义灭亲的好儿子呢!”
她表情真诚,语气真诚,浑身上下都透着真诚的气质。
唯独说出的话,异常刺耳戳心。
“花锦鸢!”李显一声咆哮,大步迈出,举起拳头,就想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动手。
花锦鸢眼中闪过寒芒,早已扣在手心里的银针翻手而出,狠狠扎在了他的手腕上。
李显顿时感到整条胳膊都没了知觉,惊骇之下再次后退,“你竟敢出手伤人!”
花锦鸢淡淡的看着他,“李世子,我在这儿站得好好的,冲上来的人可是你。按律……”
她刻意咬在了这两个字上,“按律,我只是正当防卫,便是将你打残打死,最多也不过是防卫过当。
你还是回家把大陨律例读熟记牢之后,再来与本官探讨这个问题吧!”
“狡辩!全是狡辩!呵呵,我倒是忘了,这就是你花锦鸢的立身之本呢!”李显捂着垂在身侧的手臂,突然冷笑起来,“我不与你做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今日对你和贤王的弹劾,自有陛下主持公道!”
花锦鸢亦冷笑起来,“看来你不仅书读得少,脑子也不太好使。你若坚持弹劾贤王殿下,不服我的官位,那便先让你父亲承恩侯认下这罪名,扒掉你这一身官服再说吧!”
愤怒果然令人失智,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够了!”不等李显出声,承恩侯便高喝一声,站了出来,面色铁青道,“花大小姐位居刑部侍郎,虽有不妥之处,但确系合法。
只不过,花大小姐,这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你若是无法通过为期三月的考核,即便是有荫官制的护佑,也必须降职换位!”
“这是自然。”花锦鸢点了点头,仿佛十分赞同他的话,再次“真诚”夸赞道,“侯爷果然是侯爷,姜还是老的辣,和您儿子就是不一样。退朝之后,侯爷还是好好教教他吧。否则……”
说着,她轻笑起来,“过三个月,令郎的考核无法通过,亦是要降职换位的啊!”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承恩侯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抬腿想要退回队列中。
冷不防花锦鸢又开了口,“既然李世子弹劾我和贤王殿下一事作罢,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弹劾李世子滥用私刑了吧?李世子,你可有话说?按律,你可以当朝自辩。”
李显看向承恩侯,却被他眼中的寒意笼罩全身,顿时冷静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不屑的瞪了回去,“本官只是为了尽快查清舞弊案,花文晔拒不配合。用一些小手段,也是合情合理。滥用私刑又从何说起!”
“无凭无据,花尚书便不是罪人,岂可动用刑罚?”花锦鸢眼神发冷,“圣祖皇帝金口玉言,为官者不得屈打成招,口供一律不得作数,且违者当施以同等刑罚。
若是世子你准备好了,我便要奏请陛下对你行刑了。至于该打成什么样子,则应参考刘太医的证词。
李世子,你可认罪?”
李显阴恻恻的看着她,露出一抹残忍的狞笑,“你怎知我无凭无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