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三年,正月二十日。
就在水野信元败退至东尾张后不久,上杉家家宰八条景定所派出的使者湛光风车经海路至热田后,一路北上抵达了小牧山城,并见到了准备再次对美浓发起侵攻的织田信长。
“湛光主持,真是好久不见了。”身穿大铠的织田信长快步走入大广间后就笑着说道。
“贫僧祝贺织田上总介殿一战讨取东海道第一弓取今川礼部侍郎并收复尾州旧领,织田上总介殿还真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湛光风车倒是先上来奉承了一下织田信长,并未直接说明自己此次出使织田家之意。
“今川礼部侍郎此人外强中干,这样的人怎么能称其为东海道第一弓取呢?依本家看来,如今这天下六十六州之中只有八条令公才配得上这个称呼。”织田信长听完湛光风车的话后先是哈哈大笑,而后在摇了摇头后说道。毕竟他得让湛光风车知道桶狭间之战绝不是自己拼尽全力、孤注一掷的冒险之举,总得贬低一下今川义元,总不能让上杉家小觑了织田家才行。
“织田上总介殿此言差矣,今川礼部侍郎至少一度领有骏远叁三州以及尾州半州之地,实力完全不容小觑,就连上杉家在南伐伊势家(后北条家)之际还要提防来自骏州方面的威胁。”湛光风车反而有些不赞同织田信长的说法,因为先前的今川家也给上杉家在攻略信浓、关东八国等地带来极大的麻烦。
“可今川礼部侍郎一朝殒命,其治下的叁州、远州先后出现一向一揆、国人一揆,而作为现任家督的今川刑部侍郎甚至还无法尽快弹压,据闻仍然沉溺于蹴鞠、宴会、和歌,丝毫没有理政的心思。其中叁州分别为一向一揆众、冈崎松平家所占据,今川家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其能否讨平远州的国人一揆都不一定。”织田信长不禁冷笑了一下后说道,在他看来今川家早就不是那个织田信秀在位期间让织田弹正忠家胆战心惊的今川家了。
“不过,我主八条令公倒是知道,织田上总介殿是否有意继续援助冈崎松平家?近来我方得知织田家在水野家的斡旋仲介下与冈崎松平家来往非常密切,甚至还一度出兵为冈崎松平家击退了叁州一向一揆众对冈崎城的攻势,使得原本众叛亲离的松平藏人佐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湛光风车随即话锋一转说道。
“关于此事,恐怕是上杉家一方误会我方了,因为我主织田上总介殿对一向宗恶僧极其厌恶,这些恶僧屡次煽动领民抵制向当家上缴年贡,拒绝分摊劳役等,给当家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还没等织田信长开口,坐在一旁的丹羽长秀就主动替织田信长辩解了一下。
“恩,本家也知晓上杉家与一向宗恶僧有着血海深仇,故而打算替上杉家分忧,这才联合水野家多次出兵幡豆郡、额田郡等地讨伐一向宗恶僧,可没曾想水野下野守竟然会鬼迷心窍般同意了冈崎松平家所请,出兵与上杉军交战,这是本家并没有料到的。若是本家能早一些获知此事,必然会极力劝阻水野下野守。”织田信长赶紧将责任摘得是干干净净,反正织田军并没有与上杉军直接发生冲突,只要找些理由就能搪塞过去,而水野家就不可能糊弄过去了。
“既然这样,那么织田上总介殿作为京公方殿认可的尾州之主,打算如何处置水野下野守呢?若是水野下野守不出兵救援冈崎松平家的话,如今我方早就将冈崎城攻落了。”湛光风车并没有对织田信长的说辞提出任何质疑,反而询问该如何处置水野信元。
“湛光住持有所不知,水野家是当家的盟友,并非当家的旗下国人领主或大名,若是将其处置的话今后谁还会同意与当家结盟?”丹羽长秀急忙做出解释。
“方才贫僧听到织田上总介殿想为上杉家分忧,出兵讨伐一向一揆众,可是据贫僧所知尾州知多郡的久松松平家一直与叁州一向宗有所往来,甚至还为叁州一向一揆众输送粮草军械,若是织田上总介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