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鸡!”
“你去不去接?”
“你个小王八羔子,你居然敢威胁我?”男人气急败坏,好气又好笑的盯着基靳野:“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你去市里,你小姨没给你饭吃?”
“你去不去?”基靳野没回答他,手上的菜刀离鸡脖子又近了一步,整个人面色凝重。
男人见他来真的,嘴角的笑意消失,下意识的往后退缩了一步妥协道:“行,行,行,我去接行了吧,赶紧给我把刀放下,你要动它一根毛发,我让你吃不着兜着走。”
“哼!”基靳野冷哼了一声,把刀扔到一旁,挑衅般的当着男人面,现场拔掉了一根鸡毛。
基大鹏:“.......”
“咯咯咯.....”一阵鸡鸣声打断了两父子的对视,基大鹏最后看了一眼基靳野,这才转身朝着前厅走去,没过几秒就传来了麻将散摊的声音。
基靳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鸡脖子自言自语道:“喂,小骚,你这留不得了,今晚我就把你送走,你别再跟着我了。”
其实这只沙雕大公鸡,基靳野已经丢了它好几次了,昨天早上特意坐班车去了几十公里外的凌落县城,本打算把它丢到公园里好让人捡了去,可是这鸡死缠着他不放,鸡没丢掉,反而啄了他一身伤。
随后他又辗转到了市里的小姨家,小姨一见这只鸡就开始头皮发麻,好吃好喝的供着,生怕惹这祖宗不痛快了。
这是一只“战斗鸡”,是基大鹏三年前花一千多块钱从一鸡贩子手中买来的,这只鸡全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基大鹏酷爱斗鸡,倒不是指望着这鸡挣什么钱,就是纯娱乐,这只鸡战绩可谓是硕果累累,方圆数十里外,数它最厉害。
基大鹏更是给它取了一个响当当的爱称“大红袍”,就差每天抱着它入睡了,为了这只鸡,两口子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吵得隔壁三家都不得安宁。
大红冠子花外衣,不得不说这只鸡的品相是极品,羽毛色泽鲜艳,跟一般的斗鸡还不同,一般的斗鸡都是红脖子,羽毛也少,但是这只鸡不一样,最漂亮的就是这一对骚气十足的花翅膀,基靳野不叫它大红袍,都叫它小骚,骚里骚气的。
前厅没了声音,基靳野放下小骚,认命般的开始煮饭,农村的厨房比不上大城市的干净,但是他家的厨房算是他家最干净的地方,因为这里,他爸基本没事不会进来。
基靳野,一个即将踏进高中大门的未满十七岁普通少年,他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跟大多数同龄农村孩子一样,就是偏早熟一些,穷人家庭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搁农村,一点水分也不参。
“阿野,做饭呢。”隔壁的陆峰推开厨房窗户探出脑袋,一头黄毛格外的扎眼:“他们今天谁赢谁输了?”
“不知道,没问。”基靳野站在水池旁认真的在淘米,眼角的余光见陆峰又换了一个发型,忍不住的挑了一下眉头:“头发染这么黄,你们学校能让你进?”
“这不放假了嘛,开学了再染回来。”陆峰比基靳野大一岁多,在县里的三中上学,他妈年前得乳腺癌去世了,他还有一个亲妹妹,叫陆羽虹。
陆羽虹跟基靳野同年,也是刚刚中考完,只是她的成绩一般,这次中考也没考好,这几天正在家里面壁思过呢,所以做饭都是陆峰在做。
“对了,今天是不是有那个王婶?”陆峰趴在窗台上,嘴角勾勒出几分邪笑:“这骚蹄子倒是厉害,前天刚被赵叔他老婆扇了几巴掌,今日俩人又勾搭上了。”
陆峰口中的赵叔,正是今日牌场上那个逢头垢面的男人,就在基靳野家前面的河对面住着,家里盖着三层小洋房,算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暴发户。”
基靳野想到那个女人,没有说话,陆峰好像也习惯了他的沉默,自顾自的把脑袋缩了回去,俩人相对无言。
窗外的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阴沉沉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