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头是不容易称赞人的性格。他看了看苏云雪,轻轻点了点头,嘴角也微微上扬。
咸鱼上裹了一层生粉。大铁锅里的油是七成热的。烟刚冒出来,许老头神色严肃,适时地把鳜鱼放进锅里。
煎炸鳜鱼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许老头左手捏住两条鱼身的前端,右手捏住鱼尾。他像一条真正的水中鱼一样,慢慢地把切好的刀面朝下滑进油盘里。
油锅很烫,但为了把鳜鱼弄成型,许老头一直抱着鱼,把胳膊挂在热油锅上。
苏芸蔓看到外公袖上的小油花,怜惜地看着外公。许老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的鱼,好像那不是他的胳膊。
鳜鱼外的灵花鱼肉在热油中慢慢固定。里面的鱼皮受热收缩,鱼肉开得更大。许老头松开左手,把鱼的大部分放进热油里,开始煎鱼的尾巴。
好的松鼠鳜鱼的尾巴都很高,而许家的尾巴更高,卷曲得像蝎子的尾巴。
这道菜经常出现在年夜饭中。鳜鱼的尾巴有多高,明年它会有多高!
许老头把基本成型的鳜鱼放入热油中,然后把鱼头放进去一起炸。这种油炸的鳜鱼不能像其他鱼一样翻过来,只能用勺子舀热油,然后把露出来的部分一遍又一遍地倒。
刚炸好的鳜鱼被捞出来放在旁边。上桌前还要再炸一遍,以保证鳜鱼上桌时发出“吱吱”的松鼠声。
“这条鱼会叫吗?”这是苏芸蔓第一次听说。
“嗯,”苏云雪对妹妹解释说,“松鼠鳜鱼不是因为长得像松鼠才叫松鼠鳜鱼,而是因为上桌的时候会发出吱吱声,像松鼠一样。”
说完,许老头背着手走了出去。他只做了这最后一道压轴的菜,剩下的就交给许外婆做了。
奶奶走进厨房,看着鳜鱼的尾巴,笑着对旁边的许秀梅说:“你看你爹炸的尾巴,今天好高啊。”
许老头刚刚转过身来,掀开帘子,吩咐老伴多做些酒菜,就把手伸到背后,看了看显然在笑的女儿和老伴,吩咐说:“再做些酒菜,晚上我跟姑爷喝一杯。”
“好,好”,在背后取笑他的许外婆被抓住了,并迅速在一堆声音中承诺。
许外婆的手艺比许秀梅的好。有许秀梅和苏云雪打下手,苏芸蔓被赶出厨房。
她站在厨房门口沉思着。跑回后院的小房间里,一个小瓶子从箱子里拿出来,开始在院子里到处找外公。
“我的外公在哪里?”中午休息后,苏根良自觉来到后院劈柴。许芸蔓歪着头,看了看满头大汗的父亲,知道他是在讨好老丈人:“爹,你要喝水吗?”
“你外公刚刚给我倒了水”,他擦了擦汗,指着后门的方向。“他应该到后面的菜地去。去那里看看吧。”
外婆家的鸡舍和菜地都在院子外的山坡上。苏芸蔓一路小跑到菜地。果然,他看见外公在摘菜。
“外公。”苏芸蔓双手捧着一个小瓶子递给外公,“这是赫哥给我做的薄荷膏。外公,刚才你煎鱼的时候溅到胳膊了。疼吗?你想涂点吗?”
许老头惊呆了,笑着安慰她说:“没事的,芸蔓。”
她向前迈了一步,用大大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外公。“涂一点吧,外公,一点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