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宁一直扒在城楼边上往外张望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突然呀了一声,然后抬手指着犹在远处的一人说道:“云归,你帮我瞧瞧,那是你们主子吧?我瞧不真切……”
“是,少夫人眼力真好,那是主了。”云归这些人都是练过眼力的,自是能比周司宁瞧得真切一些。
从云归处得到了确认,周司宁便一直凝着那人不眨眼了。
长街上,贺北庭端坐在马背上徐徐而来,一身亮银甲,熠熠生辉,腰悬佩剑,马挂长枪,眉目低垂一身冷洌。
可周司宁瞧着却威武极了。
“主子,少夫人在城楼上。”临风收到了云归的示意,驱马靠近贺北庭低声禀着。
闻言,贺北庭倏地抬头,目光扫向城数,只一眼他便瞧见了扒在城楼边上张望的周司宁,那冷肃的眉眼瞬间蕴了一抹暖意。
明明都告诉她不要来送,还是来了。还跑到了城楼上,城楼上的风多凉啊。瞧着扒在城楼边上张望的小妻子,贺北庭心疼了。
左右看了一眼,驱马往前去了。
城楼上,周司宁看着贺北庭过来了,急急的挥手。
“贺北庭,贺北庭……”
看着贺北庭骑着逐风头都没抬的越过去了,心里有些失落。虽没巴望着他能同她说上话,却也想着能瞧她一眼。
可他就这么过去了,越走越远,远到影儿都瞧不见了。
周司宁有些失落,也有些遗憾,两辈子了,他们总是聚少离多。哪怕她嫁给了他,也因为战事要分隔两地。
不管哪里,她都想跟在他身边,可她又怕她的跟随会置他于险地,毕竟两国打战不是小事儿,容不得她儿女情长。
记忆里,南边与北边也起过战事,却不是现在,而是在两年后。是楚煜明想借着战事谋利,安排人去接触了敌国的人。
从前,有她从旁相帮,借助周家与苏家的人脉,楚煜明招揽了许多能人异士,身边的人手五花八门。自是有人手可以替他去做这些事,可今次他身边除了一个陈贵和几个谋士,并没有什么人可用。
而贺北庭也曾同她说,北地这些年一直磨擦不断,早晚是要再起一场大的战事。而南境那里,乌南与大越联合犯境也不稀奇,乌南受灾严重,而宣国富饶,他们自是想来咬宣国一口肉,借以支撑。
直到完全瞧不见人影了,周司宁收回了探出去的身子,低垂着视线道:“回吧,瞧不见了。”
“阿宁……”
听着这个声音,周司宁身形一顿,然后倏地抬起头,看向从城楼拐角快步走来的人。只是片刻的犹豫,她便笑着奔了过去,不管不顾的将自己撞进了他的胸怀里。
“我还以为你没瞧见我呢……”周司宁仰着脸,笑意盈盈的说着,“虽然你说了不要我来送,可我想瞧瞧夫君穿甲胄的样子,所以我就跑来了。
从前,我便想着,你这身形,一身亮银甲定然比话本子里描述的天神还要威风好看,今天一见,果然。
天神都比不过你威风,比不过你好看!”
贺北庭忍俊不禁,伸手刮了一下周司宁的鼻子,“就这么好看?”他从周司宁的眼中看到了惊艳,看到了赞叹,自是瞧得出这是她的心中实言。
嗯,周司宁认真的点头,又道:“你就这么离队跑上来,没事?”
贺北庭一挑眉,“能有什么事儿?我家娘子来送行,我还不能来瞧一眼了。”
“嗯,对极了,就是这个理儿。”周司宁煞有介事的点完头,弯着眼儿笑了。
然后又道:“不许仗着你这皮相招蜂引蝶,我善妒好嫉,一个都容不下。”
贺北庭有些哭笑不得,他要招蜂引蝶,她不在京中这许多年,他身边早就收一堆了,还用等到现在。
再说了,这么多年,满京城里想嫁他的不就一个夏昕么,那还是她认错了人。
“这话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