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宸瞟一眼真就闭了嘴默然不语的周司宁,并没觉得她是乖巧听话,反而觉得她是沉默的诉争。
“贺怀远人呢?”
下落不明?哄哄别人罢了,他才不信呢!就母后花银子雇来的那些个蹩脚杀手,怕是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小命就没了。
遇刺后下落不明?别的人许半信半疑,深知贺北庭本事的七皇子定然不会信。因此周司宁也没瞒着,直言道:“你家那位二皇兄太不老实,你家那位五皇兄又太老实了。杀手的事儿,到底是出自谁手,他需得验一验真伪。”
楚煜宸认可的点头,却又老话重提道:“我替母后向你赔个不是,还有张家那里,也请多担待。”
周司宁嗤了一声道:“殿下在担心什么?臣女可曾主动惹过事非?对于张家,还是那句话,不来惹我,我自不会还手。若再有下次……”
周司宁没有说下去,可那意思楚煜宸听懂了,再有下次她会还手,不会再这么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嫂嫂脱离张家,虽说张大人做得无情,却也不能说没有对嫂嫂的一分回护。这次,臣女便当是替嫂嫂还了他这份回护。
还请殿下转告张大人,上次是承了殿下的诺,这次是为还嫂嫂的生养恩,可不会再有下次了。”
楚煜宸心里有些苦涩,堂堂储君,未来帝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这些个事而被一个闺阁女子当面怼脸上,实在是有些难受。
可,谁让一次一次做出这种让他难堪事情的是他的血脉至亲呢。
“周姑娘放心,本殿下适才也说过,不会再有下次。”
周司宁转过身裣衽一礼,“如此,臣女多谢殿下!”
楚煜宸:……
这一礼,他有种被人一巴掌呼脸上的感觉!
周司宁乘车回府的路上,御书房中送出了两道圣命。
一道是皇后御前无状,责令交出凤印,自即日起不再掌管六宫。张大人纵妹无状,革除朝职,责令闭门思过。
一道是斥责三司无能,既刻起将贺北庭、周晏清、林清远遇刺一事交由龙廷宿卫查办,不论是朝臣还是皇室宗亲,若有不法皆可依律查办。
轰!
满朝哗然!
从前,龙廷宿卫是一个独立于六部三司之外的衙门,除了护卫皇室安危外,还有权督察朝中百官,检视地方政务,监察四境用兵。
不论是谁犯了事,龙廷宿卫都可直接出手拿人。当然凡是龙廷宿卫拿人的同时,都会有一份铁证呈递到御案之上。
龙廷宿卫成了百官头上悬着的一把刀,只要他们有任何的行差踏错,这柄刀随时就会落下来。
头顶上悬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的刀,朝臣们如何会甘愿。于天盛十六年,联合一起祈请裁撤龙廷宿卫。皇上虽没有将龙廷宿卫裁撤,却也迫于百官压力,不得不收回了龙廷宿卫的权柄,将龙廷宿卫变成了帝王的私卫。
这十几年来,不论是朝中老臣还是新晋官员,皆知龙廷宿卫,因为皇上查办的每一个案子,查办的每一个官员,所有的证据都是经由龙廷宿卫提供。
皇上却也在用这样的一个方式警示朝臣,龙廷宿卫虽没有了处事的权柄,可他们依然在。你们所言所行,只要他想知道便能通过龙廷宿卫知道的一清二楚。
也因此,有了这样的传言,这世上只有没发生的事情,没有龙廷宿卫查不到的事情。
朝臣们虽忌惮龙廷宿卫,却也只能接受这种现状。毕竟龙廷宿卫转成了皇上的私卫,充当了皇上的耳目。他们若是再要做什么,难免有想要掩住皇上耳目之嫌,谁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如今,皇上重赋龙廷宿卫权柄,这怎不让人心慌。特别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更是慌得一批。
当天,皇上就收到了无数封请求收回谕令的奏折,皇上的批复既简洁又直接,就一句话,若安分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