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周司宁的声音,贺北庭便起了身,快步走到门边小心的扶了她迈过门槛。
进来后,周司宁扭头对着贺北庭笑了笑,示意他先行入座,然后行礼道:“臣女周司宁见过太后娘娘。”
周司宁?!
太后的双眼一缩,她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皇后那个废物,连个区区臣下之女都留不住。
“嗯,你就是周司宁?”
见太后没有叫起,周司宁再次福了福道:“回太后,臣女身上有伤,可否允臣女先行入座?”
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本是想借着问话让她一直保持着蹲身行礼,既让她吃点儿苦头,也算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可谁知道,这个周氏女竟如此大胆,竟然敢不受她的罚!可周司宁当众说了她身上有伤,而那伤众所皆知还是为了皇室所留,她也不好再强行让她半蹲着,便重重的应了一声。
可那不满的情绪却在心底不停的翻滚着发酵着……
果然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既生在了周家,就该老老实实的嫁进皇室来,竟然还敢同她的武安抢夫婿,简直是胆大包天!
周司宁看都没看那那几个空着的位席,径自走到贺北庭那边同他坐在了一起。而贺北庭回身入座时便偏坐在了一侧,将另半边留了出来。
周司宁坐下后,贺北庭便开始往里挪了又挪,直到两人手臂相抵才停下。感受到贺北庭的动作,周司宁侧眸看去,不由相视而笑。
贺北庭这一笑,看呆了所有人。
对面所有瞧见了的女子,整颗心都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疯狂跳着,啊啊啊,贺世子笑起来太好看了,话本子上描述的俊美如仙就是这样了吧!
周司宁先是被贺北庭那笑容恍了神,然后瞧见对面那些贵女们毫不掩饰的热烈目光时,侧身很是霸道的说道:“不许笑,太过招蜂引蝶!”
“嗯,好!”
瞧着两人的互动,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一个黄土都埋到了脖颈的人了,也不想做这搅人好事的恶人。
可没办法啊,谁让她唯一的外孙女儿满京城的公子哥儿就瞧上了一个贺小子呢,她怎么都得成全了。何况,贺周两家不能没有制衡。
便道:“周司宁,哀家听闻你身子受损,于子嗣一途上有碍。皇家有祖训,宣国不灭,贺氏不绝。如今,贺家只余了贺小子孤身一人,若因此绝了嗣而后继无人,我皇家岂非对不起贺氏先祖?!
因此,哀家决定将武安郡主赐给贺小子做平妻,让她替你为贺家绵延子嗣,你觉得如何?”
“大善!”
嗯?太后没有想到周司宁会这么好说话,夏昕在听到大善这两个字儿时,心也不受控的多跳了一下。可她又觉得周司宁绝不会这般的好说话,定然有后招等着。
果然,便听周司宁道:“回太后,皇家有祖训,贺家亦有祖训。贺家祖训云,贺氏男儿年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太后一定也是知道的对吧?
臣女原本还在焦心,等世子四十岁后,还能不能寻到合适的女子。原来太后也记挂着这事儿,早早的为世子定下了武安郡主,太后所为真是为我们解决了大麻烦了,臣女代替贺家满门叩谢太后懿德隆恩。
那从此后,武安郡主便是我贺家人了,可不能反悔了哦,我家世子四十岁生辰之时,便是迎娶郡主进门之日。太后,您看如此安排可好?”
太后被噎住了,这一口气差点儿就没能顺过来,这个周司宁真是……可恶!太可恶!竟敢如此的羞辱她的武安!
夏昕也冷了脸,她就说嘛,周司宁怎么可能会如此好说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贺北庭如今刚刚二十出头,四十岁时迎娶,岂不是要让她等上近二十年?再过半月她便十七岁了,二十年后的她,难不成还能老蚌生珠?
这个周司宁,这个周司宁……简直恶毒!竟想让她空耗二十年的青春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