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昕定定的看着周司宁,因为她说的晚了,更因为她说出的那些事情。她竟然什么都知道?他竟然什么都同她说?
夏昕有一瞬间的憋闷,可随即又释然了。是了,外界都在传,他们自小就定下了婚约,虽一个在旧都一个闭门锁府,错过了青梅竹马,可他们却两心相许,互相心悦。他为了她孤守数年不议亲,只为了等她归来。她为了他不远千里依约归来,为了他一次次的拒绝了数位皇子的求娶。
原以为,这些不过就是传言,只是周家用来搪塞皇家的说辞。原来,竟都是真的。
夏昕深吸一口气,说道:“周司宁,若我甘为平妻,你可容得?”
周司宁笑着摇了摇头,“我的郡主娘娘啊,这话不该问到我的头上,可你既是亲自问到了我的头上,那就说明其实你知道他对你一点心思都没有是也不是?既然明知他心里半点都没你,又何必非要强求?”
“那若是,我就要强求呢?”
“他能得郡主如此青睐,是我的荣幸。不过,郡主且来说说看,你究竟瞧上了他哪里好,我让他改!”
你瞧上了他哪里好?我让他改!
这话说得无比自信又张扬,可夏昕知道,周司宁这绝对不是妄言。那一次贺北庭送周司宁入宫,她有幸瞧见了。瞧见了他看着周司宁时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宠溺纵容,那是爱到骨子里才会有的眼神。
可是,她仍是不甘心啊,她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就这么放弃,如何能甘心。
“静园之中,你可是欠了我人情的……”
周司宁笑道:“嗯,郡主的确没有落井下石,不过我也一直好奇掳走我兄长的那人,郡主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静园那个局中局又知道多少呢?
那日匆忙,没顾上问,恰好今日有暇,是郡主来细说分明,还是我将所知说上一说?”
夏昕腾地站起身来,眸光冷冷的瞪视着周司宁,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往前走了两步后又停下来说道:“周司宁,三日后的赏雪宴见。”
“恕不远送!”周司宁起身,眸光清正的回视着夏昕,行礼送客。
夏昕这一句三日后赏雪宴见,她听懂了,这是邀战。看来皇家这场赏雪宴是专门为她办的呢,那她若是避而不去,是不是有点儿不识抬举?
嗯,她先是被五皇子撞成重伤,后又为了救七皇子险死还生,现在还在用药。这么冷的天儿出不去门也是寻常对吧。她这身体因为皇家人而伤,不去赴宴算不得不识抬举吧?
周司宁翘着唇角往春芜院走,嗯,她还得养身体,可没空去应付那些个无端寻衅的皇家妇呢!
宴会的前一天,皇上身边的内侍监孙立亲自给贺北庭送上了帖子,并提示他务必参加。而贺北庭前脚接了帖子,后脚就进了春芜院。
“什么?让你务必赴宴?还是内侍监孙立亲自送去的帖子?”看着贺北庭点头,周司宁气有些不顺了。
这皇上忘恩负义的有些快了,她身上这伤可还没好呢。
“除了要你务必参加,可还说了什么?”周司宁这话说得有些咬牙。
“说太后久未见我,十分惦念,我推脱不掉。”贺北庭满眼的心疼,心里很是内疚自责。阿宁本不用去面对这些,可因为他要去赴宴,以她的禀性定然会与他同去。
原本以为太后会通过皇上直接向他询话,可他终是瞧轻了后宫妇人的那些心机手段。定然是料到他会推拒,也料到了阿宁会以养伤为由不去赴宴,才用这种方法迫她不得不去。
而阿宁若去了,必会受到太后的当众逼迫。若早知会有今日,那夏昕就算是当场坠马摔死他也不会相救。
原本他虽没应夏风会帮夏昕解决赐婚颠南一事,可也会尽力相助,可既然夏昕自己拿了主意,要通过太后来解决这件事儿,那她就还是嫁去颠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