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宁说完后,楚煜宸便抿着唇默然不语。
为底下做事的人挡风遮雨,庇其不受欺不被害。他们才能勇而无畏,才能心悦诚服。这道理他懂。可此刻听周司宁在这个当口上说出来,莫明就有些心塞。
他就这么不让她信任?还是说在她的眼里,他也同他那个二皇兄一样,是个明哲保身,不管底下人死活的利己者?
先前,贺北庭也是先让他的人替换了皇家暗卫才肯开口说事。原以为他是谨慎惯了,现在想来怕也是有几分不信任啊。
周司宁不信任他还情有可原,毕竟他们交浅言浅,彼此并没有多少交集。再加上二皇兄和母后的先前所为,周司宁信不过皇家人说得过去。
可贺北庭也对他不信任……
楚煜宸心里莫明就是一阵憋屈,他们可是自小的交情,怎么就也不信他呢。
看了一眼七皇子的脸色变化,周司宁说道:“殿下,臣女不是信不过您,臣女是怕皇后娘娘看不得周家人主事。
朝中无论是谁生事,臣女相信凭殿下的能力与处事手段,臣女兄长的衣角就连半丝风雨都沾不上。
可,若是皇后娘娘授意张家暗中行事呢?那个时候殿下您要怎么办?若要从严处置,您下的去手吗?那可是您的母族。就算您为了宣国未来咬着牙大义灭亲,严惩生事者,那皇后娘娘让吗?您还能同皇后娘娘硬刚不成。
可若不痛不痒的轻拿轻放,那臣女的兄长定然得要受委屈,甚至还会遭受的一定程度的伤害。毕竟有皇后娘娘护着,他们再是如何也不会怎样。
殿下您别这样看着臣女,臣女虽是小人之心,可您也不敢保证一定不会发生不是。私盐涉利丰厚,又是您牵头主办,用得却都是外人,您让张家人怎么想?
别人不说,单那位张大人,怕就会心里不舒坦。若再有下面的人不断的撺掇怂恿,兴许都不用皇后娘娘授意,他都会暗中行事。
不为给您拆台,只为了让您瞧清楚,谁才能帮您成事。
这桩差事本就诸事繁杂千难万难,若再有自己人暗中掣肘……”
听了这一番话,楚煜宸的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便道:“母后那里你不必挂心,回去我就同母后开诚布公的说透彻了。张家纵不添助力,也定不会掣肘。
退一步说,盐税一事,事关国体民生,若张家敢纵容底下人掣肘生事,谁伸手本殿下就斩了谁的手臂。”
生事之人必须严惩才能刹得住歪风,可贺北庭不赞成同张家撕破脸。
便道:“殿下,为大局计,臣觉得殿下不若给张大公子安排上个差事儿,然后再从底下人里挑几个专项突出能办实事的人,统一交由张大公子带着。这样一来,不论是皇后娘娘,还是张家也都能交待过去了。”
楚煜宸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贺北庭,他岂会听不出他的用意,不过就是将底下一些无关大局的繁杂事项交给张家,以此来堵母后和张家的嘴。
“嗯,这主意好,这些事总得有人做,外人自然不如自己人得用。”周司宁笑盈盈的说着。
论抓苦力,她只服贺北庭。清河张家的大公子,他都敢抓壮丁,厉害。
“怀远,我张家表兄既没能耐撬你墙角,也没本事给你添乱,你就别老盯着他不放了。他好歹也是清河张家的大公子,他虽能力稍欠了些,也不至于就只能做一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儿啊。”
“张大公子没有功名,也不能蒙荫出仕,如今于他来说是个机会。二甲进士,大多都是八品起步,他能得这个机会不错了。”贺北庭面无表情的说道。
楚煜宸:……
张恒需要这样的机会吗?需要吗?好吧,他需要。
“那就这样吧。”
“怀远,盐税一桩,也就是能勉强收支持衡,不至于寅吃卯粮。可国库依然不丰,风平浪静的年头还好说,可若遇个大小事儿,依然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