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宁回过身,眸光淡淡的看着贺北庭,久久不语。似是没什么好说,又似是没那个必要。
“阿宁,胳膊好痛……”贺北庭垂下眼装痛,其实也算不得是装,本就很痛,只是他习惯了一个人默默承受罢了。
苍了个天啦,主子在喊痛?伤得血淋淋的时候连眼皮都不颤一下,这都结痂了反而痛上了?屋顶上的云归以手遮眼,简直是没眼看。
周司宁反手扶了贺北庭没受伤的那条手臂,“痛还乱动,赶紧坐下。”
贺北庭:……
被小媳妇儿当成瓷娃娃了。不过,这感觉有些奇怪,受伤时明明血淋淋的很是骇人,却像是不是自己的胳膊似得半点觉不出痛,如今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痛楚……
果然,有人关心了就容易矫情。
“好。”贺北庭依言坐了下来。
“楚煜明遇劫受伤,你做的?”周司宁一坐下就问道。
贺北庭摇头,“大长公主动的手,也就是你的那位大长祖母。”
周司宁讶然道:“算算时间,他到旧都还不到一个月,他做了什么?竟惹得大长祖母动了手?”
贺北庭:“他想拿周家杀鸡儆猴,大长公主身边的人出面斡旋,他假装不识,以拂逆上意之名当场杀了。”
周司宁嗤的一声笑了,“他还真是会作死,大长祖母的脾气,能先派出身边人出面斡旋,便已是给足了他脸面。
打狗还得看主人面,他竟然直接杀了。大长祖母只是让人敲断他两条腿,算是便宜他了。”
贺北庭看了一眼周司宁,然后道:“敲断他腿是后来的事,当时大长公主是存了杀心的,只是那射向二皇子的暗箭被人挡了。
那人是……周霜安。”
周霜安!
周司宁:……
这世道真是变了,周霜安竟然也有舍身救人的时候。哪怕是存了别样的心思,就她那禀性也绝对豁不出去拿命去搏,除非……
“我这边并没有收到周霜安有什么异常的消息,她不是一直被禁在宗庙?怎么会跑出去?”
“就是那么巧合。”贺北庭说道:“自周二老爷离开后,周霜安只在宗庙里待了一天就出入自由了。”
“这怎么可能?她……”
贺北庭深深的看了一眼周司宁,然后重重的点头。
“周二老爷心疼女儿,只说了让周霜安长住宗庙祈福,无人来接不许离开,并没说其它。周二老爷走后,周霜安说她回族祈福,是因为二皇子许了她侧妃之位,说二皇子很快就会去接她。”
周司宁:……
这就说的通了,周二老爷什么也没说,周霜安信口开河,而巧的是二皇子随后不久真去了旧都,且一去就先拿周家开刀。
“周霜安现在跟楚煜明在一起?”
贺北庭摇头,“那却是没有,她被大长公主带回去了。”
周司宁放心了,落在大长祖母手里,周霜安再是如何也翻腾不出浪花来。
睨一眼贺北庭,周司宁说道:“既不是你出手,那你这胳膊上的伤怎么来的?”
贺北庭:“在武选司与人较武时失手误伤。”
误伤?!
既是绑了吊带,应当是伤到了骨头,误伤会伤的这么重?
瞧着周司宁那越抿越紧的唇,贺北庭又道:“先前有些损伤没好全,与人较武又恰巧被伤到。”
周司宁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贺北庭,“武选司里那些个人还能碰得到你?说谎都不会。”
贺北庭垂着眼没吭声,嗯,正常情况下的确是碰不到,他只是不想让人摸清他的底细,故意示弱,而且那夏风也的确有几分本事。
“是七皇子?”周司宁说道:“不对,他连你衣服角都碰不到,那就只能是夏风了。你说服了他进入武选司?那你故意让他,他还下手这么重?”
贺北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