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起,贺北庭便悄无声息的进了春芜院。
从半开的窗扇瞧见周司宁正在里面忙活着什么,一撑窗台就翻了进去。
“你来了?”周司宁看了眼突然出现的贺北庭,将手上的东西一收,起身迎了过去,脸上没有半点意外,反而像是一直在等着的样子。
贺北庭挑了挑眉,直接取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上次出门偶然所得。”
“这是……美人豆?!”打开锦盒,周思宁两眼就是一亮,轻轻摩挲着那一颗颗的串豆,弯着眼儿就笑了。
偶然所得?怕是特意去采摘的吧!
嗯,美人豆又名相思豆,一颗颗打磨成串,唤作相思链。不名贵却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手链上缀了四颗小铜铃,带在腕上走动时,一步一响,清脆悦耳。
一步一响……一步一想相思链!自常家宴后,贺北庭就一直没再出现,云归也一脸的神秘兮兮的不肯说,原来是在给她做手链啊。
“怎么办呢?这么难得的相思链,我这个荷包好像有些拿不出手了……”周司宁摸出一个绣好有些日子的荷包晃了晃。
说是拿不出手,却是一脸的得意,毕竟这荷包也很是费了她一番心思。
荷包上的绣图是一簇兰草,加了四四方方的五色边线,像极了平铺的庭院,唯一稀奇的地方是用套针在兰草下隐了两颗糖。
贺北庭瞧着荷包上的绣图,眸光缩了缩,兰草……这是绣的他的院子。
庭,糖……北庭!糖糖!
这寓意,哪里拿不出手了,一点都不比他的手链差。
“我荷包换得勤。”贺北庭摘下腰间半新的荷包,直接系上了周司宁绣的荷包。
周司宁脆声应道:“好,以后都我来绣。”
“嗯。”贺北庭满意了。
“那你不在京中的时候怎么办呢?”周司宁突然又眨着眼笑的一脸狡猾。
“让云归传送。”贺北庭想也不想的说道。
暗处的云归咧了咧嘴,主子啊,千里送荷包,您是真不怕兄弟们郁卒而亡啊。
……
这一日,阳光和暖,微风沁人。
周司宁正在窗前做着女红,忍冬沉着脸进了屋。
“姑娘,秋生失踪了。”
去旧都后,周司宁有了自己的私卫,人不多,却很精良。分成了两队,两队各有一名卫长,一个叫春生一个叫秋生。近来,秋生这队负责盯着二皇子府。
周司宁闻言抬头,“失踪?何时的事儿?最后去的哪里?仔细说来。”
忍冬看了一眼迎春,迎春点头后退出去守了屋门。
五天前,负责跟着陈贵的人传回消息,说陈贵悄悄出京去了邻州的一处庄子,那处庄子占地极广,周边三座山头全都在内。最蹊跷的是庄子四周都设了路障,外人不许靠近。
陈贵是二皇子府的谋士,二皇子离京后与常家接触的就是他。
秋生得信后便亲自过去探查,三天前成功潜到了庄子外围,发现那处庄子里住着的大都是年轻壮汉,根本不是寻常庄户。而且那些人天一黑就往山里钻,白天则窝在屋里睡觉。
蹲了一天一夜后,秋生瞧见了庄子的负责人,发现他是二皇子的人,便在天黑后混在那些壮汉中跟着进了山,这一去便再没消息传出。
“都失踪三天了,怎么现在才来报?”周司宁有些急,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却足够发生许多的事情。
前世,秋生就是最先出事的那个,却是在两年后的冬天里,不该是现在。难道是因为一切都变了,所以他提前出事了?
忍冬说道:“秋生行事一向很有章法,婢子想着他纵然不慎失手,也会留下线索,便带了人过去搜找。”
周司宁问道:“可有发现?”
忍冬看了一眼周司宁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婢子无能,没有任何发现。”